第7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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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憐這是在怪他禮數不周嗎?
昭辰帝嘴角微微抽搐,面子有些掛不住,卻很快恢復如常,笑言:“是朕疏忽了,萬望大師不要介懷。”
斷香介面道:“認真說起來這也不是陛下的錯,佛門在昭辰消失了三百年,時間久遠,誰還能記得佛家有過午不食的戒律呢?不知者無罪。再說了,佛門中人視一切身外之物為空,大師是佛門高僧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小事而介懷呢?你說是吧,無憐大師?”
無憐手中念珠停頓,很訝異於斷香會替昭辰帝說話。他抬眸看向斷香,斷香挑眉,不甘示弱地看回去,眼底是毫不掩藏的算計,坦坦蕩蕩地昭示著她要開始使壞了。
無憐澄眸裡閃過一絲笑意。她啊,果真是小孩子性格,壞得理直氣壯,壞得讓人……無奈。
“貧僧自然不介意。”
“禿……大師果然大氣。”斷香假笑,言不由衷道:“雖然我與大師相識不過短短數月,卻可深感佛門的大愛。佛家,是天底下最慈悲的法門,憐眾生之苦,恨不得以身代替。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
“既是出身如此慈悲的佛門佛陀,為何會眼睜睜看著玉鄉鄉民受苦,許下三百年之約,而不出手救助呢?”
“玉鄉?”無憐愣了一下,不明道:“貧僧未曾聽聞過這個名字,更不知三百年之約,請施主明示。”
斷香笑而不語,只看著他,大有你求我,求我我就說的架勢。
曹丞相見狀,又像之前一樣笑呵呵出來打圓場,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其實,三百年之約只是傳說,真實性有待考究。反倒是玉鄉,是真實存在的。玉鄉位於昭辰極北之地,因其坐擁礦山,盛產玉器,在前朝便得賜“玉鄉”之名。
後來前朝衰敗,戰火不斷,玉鄉不知是何原因突生鉅變,整個村子慢慢被霧氣籠罩,村裡的植物開始無緣無故枯萎,村民們一個接一個發病,死前或是骨肉分離,血肉俱碎,如被活剮,或是一夜白髮,衰竭而死。年齡從大到小,只有而立之年以下才倖免。
有村民想要離開村子,可是才剛踏出玉鄉,他們便會即刻死去,死前血肉淋漓,如被千刀萬剮一般。
太祖皇帝平定戰亂,建立我朝後,聽聞關於玉鄉的傳聞,憐玉鄉百姓,便派人前去查探,可是進入者,無一不是與村民同樣的下場。
朝廷束手無策,村民也無人敢離開,只能如困獸一般呆在玉鄉這牢籠裡,夜夜祈禱上天垂憐,希望能有神明幫助脫困,可惜並無神明顯靈,玉鄉更是徹底籠罩在濃霧之中。外人不得進,村民不得出,只能在每月初一十五,拿上玉石在村口與商人置換些糧食與物品勉強度日。以往有數千戶人家的富庶大村漸漸只餘不過寥寥百戶人家罷了。
再後來,玉鄉陸陸續續有傳言流出,說村民遇到了佛陀。村民祈求佛陀將眾人救離苦海,佛陀聽到村民的哭訴後,嘆息一聲道:玉鄉之劫,百年因果。。三百年後,罪孽償還,因果迴圈,佛子將帶佛門重現於昭辰,一切都將輪迴,爾等眾生將皆得圓滿。言罷,便離開了。”
說罷,曹丞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昭辰帝的臉色也不大好,雖然他有諸多缺點,甚至稱不上是個明君。但他到底是昭辰之主,有幾分責任感存在。玉鄉是他的子民,想到自己的子民受苦,頓時食不下咽。
他放下玉筷,看著下方面容慈悲的僧者,隱帶希冀地問道:“對於佛陀所言,大師可有什麼看法?”
無憐輕唸了一聲佛號,臉上亦帶著不忍,“既然佛陀特地在玉鄉逗留,留下預言,那說明玉鄉如今的現狀或許與佛門有些許因緣。”
“既是有關,那你何不去解決一下呢?”斷香雙手托腮,笑得一臉無辜,“說起來,你也是佛子,說不定玉鄉就等著你這個有緣人呢。”
“這……”無憐遲疑,若是他一人下山雲遊,他定是要進入玉鄉看看有沒有解救方法的。如今多了一個斷香,他便有些猶豫。
去吧,依著斷香肆意妄為的性格,留在昭辰還不知道會闖多少禍事。
若不去,在知道玉鄉的情況下,就這麼不聞不問,他內心總是難安,總會想著去看看,就算不能解救村民,至少也要盡到自己的一份力。
無憐握緊了手中的念珠,臉上頭一次浮現出猶豫之色。
見他為難,一副要去不去的樣子,斷香心裡就爽了。繼續給他戴高帽,“佛者,慈悲為念,立淨土之上,懷救世之願。大師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貧僧是該前去玉鄉看看,就算到了最後貧僧不是有緣人,無法解救百姓,但佛法萬千,總有法門可以解救。”
無憐緩緩捻轉著念珠,澄眸掃了斷香一眼,轉頭對著昭辰帝說道:“只是,貧僧有一請求,還請陛下請允許國師與貧僧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