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不斷地把握時間,掌握方向,難過的事情總會過去,也會被遺忘,我一直覺得,人生就像是一條路,只要握緊手中的方向盤,紅燈該停就停,綠燈的時候慢慢起步,穩穩的開,人生的路就會平平安安。」

這是老陳說給死去的阿豪,說給自己。

也是孟時說給陳與。

陳與表示聽懂也接受,就是感覺這貨夾帶私貨。

用老陳的身體,灌輸自己的思想,以達成明目張膽的當他爹的卑鄙目的。

時光飛逝,那些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室友們,如今也都成了阿和每天一塊幹活的兄弟。

平常的午後,陽光從窗戶撒向室內,大家都在悶頭吃飯,門外傳來看管的聲音。

由於表現好,三年的刑期最終減半,等吃完午飯,他就可以離開這座待了一年半的少年撫育院。

聽到訊息,旁邊的獄友都放下了碗筷。

二十多個青少年犯,嘴巴開合,卻沒有聲音發出,直到畫面停止。

孟時愣了下,轉頭看向鍾宏。

鍾宏說:「後面還拍了一部分。」

這才一半,孟時嘆了口氣,說,「鍾導,我真的很忙。」

他做過心理建設,也預料到不會看到整版。

但現在這種情況,讓他無法理解鍾宏把自己喊來有什麼意義。

鍾宏對身後擺手,示意內部影院裡的其他人出去。

陳與下意識起身,剛有動作,孟時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留下來。

孟時能聽的,陳與也能。

鍾宏給孟時遞了根菸,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問:「小與必須"死"嗎?」

孟時聽他這麼說,心裡的不滿平息了,把煙點燃,深吸一口,道:「阿豪最後的鏡頭是什麼?」

阿和回來後,老陳不知道如何面對,索性離開了家,搬到駕校的員工休息室。

晚上,他獨自行走在幽暗的巷子中,聽到身後有人叫爸。

轉頭過去,阿豪微笑著從陰影裡走出來。

父子倆並排走過黑乎乎的小巷,走到路燈下,阿豪停下腳步,說,爸,我只是來看看你,現在我往這邊走,就不陪你了。

老陳猛的從沙發上驚醒,是一個夢。

從休息室走出,雨後的練習場,溼漉漉一片,如同破碎的天空。

老陳走到夢中的巷子,一路尋找,左看右看。

小巷長長,不見夢中人。

這是陳與的最後一場戲,鍾宏一直放著沒拍的戲。

這場拍完,也意味著陳與殺青。

他知道這次殺青,不僅僅是陳與在這部戲殺青,也代表著陳與的演藝生涯就此殺青。

鍾宏對陳與是,愛才,不忍。

陳與現在一共拍了三部戲。

孟時的《極道女團》,裡面陳與是極道成員,被轉換了性別,扭曲著進入演繹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