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體驗並不愉快。

老孟講這段話,用了一根菸的時間。

他抽菸很慢,抽一口要停一會再繼續。

一根菸,一半他抽,一半被風吹走。

他將菸頭遞給江由,江由利索的往後跑,把煙按滅在經過的垃圾桶上,再丟進去。

再跑回來的時候,孟愈遠說:“剛剛看的電影會得獎嗎?”

江由很篤定的說:“會。”

又強調:“一定會。”

老孟問:“他會來嗎?”

江由猶豫了下,說:“應該會吧。”

老孟搖頭,說:“不會。”

又強調:“一定不會。”

像個一定要贏的槓精。

江由嘀咕說:“說得你有多瞭解他一樣。”

他說完就往旁邊躲。

這次老孟沒有揍他的意思,笑笑說:

“無論是陸端存,陸成康,還是楊衣,樓三,他們對孟時的理解都是錯的。

空巢老人,留守兒童,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這些是他們關心的。

所謂流夏,只不過是一個夏天在他的迷茫中流逝而已。

他在這個夏天悟到了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但我能感受到,夏天過後,他不再關心過去,變的快樂了。

這個夏天在他生命流逝帶來的改變,就像人們撲向音樂,主編和樂迷對罵,兩輛腳踏車相撞,和美學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它真實,粗糙,如同山野裡,一顆從天而降的種子發芽頂破土壤,掀翻石頭,不需要任何灌溉,就能野蠻的成長為大樹。

有一天,樹會灑下一片陰涼,吸引種類繁多生物,最終形成一個生態鏈。”

江由在老孟平靜的敘述中,莫名想起了自己在嗶站被孟時拉黑的賬號。

孟時能不能在山野裡成長為一棵大樹,江由不知道。

但這貨真實,粗糙又野蠻,那是真實不虛。

老孟說:“我不知道《流夏》最初是什麼樣子,不知道他最初想要的《流夏》是什麼樣子,但現在這個被打上烙印的東西,不會是它原本的模樣。”

他問:“我來西寧,希望他來也西寧,但他不會,至少這次不會,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

“啊對對對對。”

說不過他的江由選擇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