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流逝、生長(第2/3頁)
章節報錯
“對,對吧……”
江由不敢說,其實他壓根沒怎麼看。
下午他看《春江水暖》的時候睡過去了。
這會看《流夏》倒是沒睡覺,但也是腦袋空空。
他對這類片子提不起興趣, 還是《西行》好看,不知道白晶晶最後什麼結局。
江由有點出神。
孟愈遠用力的從肺裡吐出吸進去的由菸葉燃燒,所產生的尼古丁、焦油等物質, 邁步往前走。
江由回過神來,亦步亦趨跟著。
孟愈遠舉著煙,放在嘴邊,說,“兩千年初的一天,金城的雙百音樂餐廳,一個朋友從舞臺上向觀眾撲了過去,觀眾也向他撲過去,其他樂手也撲過,大家滾作一團,比音樂還過癮。
我對王鑄幾說,音樂太不過癮了,只有靠撲。
是啊,人們總是撲上去,有時候月兌光了撲,有時候加上嚎叫,發出噪音,把自己變成音樂的一部分。
王鑄幾說,這一切不是彌補了音樂,而是讓音樂成為她本來應該是的那個東西——
一個能讓人往上撲,能讓人嚎叫,會讓人落淚,和既定生活反目成仇的東西。
整個九十年代,人們在大事已經發生,且不再發生的狀態下生活。
電視、音樂,就成為了最低限度的大事。
人們嚎叫著,能量從身體裡橫飛出來,就像一塊塊磚頭,全是直覺,和美學一點關係都沒有。
很多搖滾樂迷給搖滾樂雜誌寫信,和主編對罵,這也和美學一點關係沒有。
那時候,王鑄幾他們喜歡蒙在屋子裡,將cd機的音量開到最大,把整個房間變成音箱,讓噪音把牆壁轟得震動起來才肯罷休。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騎車出去逛。
陽光明媚。
街道寬敞。
人平庸。
世界在我用力的雙腳下變的很有道理的往後退。
垃圾,大樓,地溝油,按摩店小姐,從麵包車上跳下來穿著迷彩服的土成管,亂跑的孩子,各得其所。
街上的一切都像是在拍電影。
有一次,我戴著耳機,騎著腳踏車,和另一輛腳踏車撞上了。
耳機從頭上飛了,一切戛然而止,就像世界突然漏了,和另一個撞上了。
社會就這樣漸漸在停滿汽車的腳踏車道上延展,既不美麗,也不永恆。”
老孟說話的語調很平緩,一點兒也不快,但江由卻感覺自己什麼都沒聽清。
腦瓜子嗡嗡的。
他不知道老孟是在訴說過往,還是講述道理,亦或是某種純粹的感受。
江由就像觀看了一場充滿各種隱喻,夾帶了創作者無數私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