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結束通話了和孟愈遠的通話,對小跑著過來的任虎招招手,突然發現他後面好像還跟著個人。

等倆人又近了些。

孟時有些意外的說:“任哥,張政?你倆怎麼會在一塊?”

任虎把帽子摘下來,甩了甩水,說:“趕巧了,找了個空車,正好是他,本來給我送過來他就要走,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不願意見他,就給拽過來了。”

時隔近三個月,張政又一次站在孟時面前,他羞愧的說,“孟導,那個時候我……”

孟時笑著搖了搖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說:“還在堅持。”

張政點點頭。

孟時給任虎和他遞了煙,問:“家裡呢。”

張政點了煙,苦笑道:“現在算是特約,有戲群頭專門聯絡,沒戲就開網約車,雖然賺的不如以前多,但……”

孟時打斷了他,皺眉問:“我是問,家裡支援你嗎?”

張政笑道:“我有個好老婆。”

孟時點頭說,“一起吃個飯,然後試一下新戲。”

任虎笑呵呵的從包裡拿出劇本,遞給嘴唇有些顫抖的張政。

“謝謝,謝謝,我要打個電話告訴她!”

張政接過劇本,拿出手機準備給老婆報喜,手機突然彈出來一條V博推送——

管斌:胡曉濤這類人,很難理解孟時這種……

任虎也看到了,說:“點開看看。”

張政便順勢點開。

管斌剛剛釋出的微博內容是一條轉發後的評論,好像是針對某件事的回應。

張政點進去,還沒看文字,下面的影片已經自動播放了起來。

——

一輛正在行駛的車內。

孟時問一個看起來像個老農的王鑄幾:“實驗音樂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王鑄幾說:“以前,我以為這個世界,就是這個世界,只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就能找到你自己。

現在我覺得,宇宙是一個巨大的身體,我們在這裡面和蜉蝣一樣。

人的意識是積累起來的,靈魂到了醒悟的時候,同類的人就會醒來。

我們想創造一個聲音的環境出來,一座浮空的山峰,一個水底的花園......

在做這些的時候,我聽的到,身體裡面正在產生什麼。”

他說完,車內陷入了沉默。

車外一陣搖曳迷幻的霓虹車流,讓兩人猶如穿越在某種時空隧道之中。

這種不屬於自然的流光,讓張政絲毫沒有因為沉默而產生放棄觀看,或者拖動進度條的念頭。

半晌,汽車在動車站外停下。

孟時的聲音響起,“所以,這麼多年,你們做的不是音樂,是自己。”

王鑄幾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隨身碟,對孟時說:“我們管這個叫‘被安慰的自己’,老么說,如果你願意,可以起個新的名字。”

孟時聳聳肩,說,“沒有興趣。”

王鑄幾沒有再說什麼,拉開車門,走下去,經過垃圾桶,隨手把隨身碟丟了進去。

影片的最後,管斌在賓館裡拿著那個隨身碟,說:

“我管斌用自己的名譽保證,在我偷偷把它撿回來之後,孟時就沒有碰過它……”

孟時看到是這個,搖搖頭,說:“我們不需要向他們解釋什麼,圍堵不是我們該有的節奏,我們要做的是一刀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