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親戰死的那一日起,他便下定了決心要與漢軍決一死戰。

“是末將冒失了。”

那名水師將領連忙出聲認錯。

“漢軍來了多少人,距離南岸還有多遠?”

“回稟大都督,據末將目測漢軍此次渡江大約有五萬之眾,領軍的漢軍將領之中就有殺害忠武侯的兇手――甘寧。”

陳國水師將領將他自己知道的軍情悉數如實的稟報給了秦拓。

“久聞漢人狂妄,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他們難道覺得就憑區區五萬之眾就能亡我大陳嗎?”

秦拓的目光之中盡是殺意,道:“傳我命令,令水師所有戰艦全部集結,本都督要在這陳江之上與漢人決一死戰。”

“遵大都督命!”

水軍將領拱手抱拳,而後轉身快步離去。

…………

半個時辰過後。

四百艘仿若是深海之中巨大怪物似的龐大木製戰艦,自陳江南岸駛離,劈波斬浪,直往北岸駛去。

這四百餘艘戰艦的風帆全部是白色的,位於戰艦之上的水軍將士,其衣物上亦全部繫有白布。

他們是一支哀兵,一支決意向漢國復仇的哀兵。

身披重型盔甲,手持戰刀的秦拓站立於戰艦甲板之上,其一雙佈滿殺意的眼睛極力的向北方眺望。

此刻的他心中殺意熾烈。

復仇之火熊熊燃燒。

這份仇恨既是家仇也是國恨。

他會與他的父親一樣與漢軍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嘩啦,嘩啦,嘩啦。”

忽然之間,風雲突變,斗大的雨珠自天穹之上嘩嘩墜落。

瓢潑大雨不過如此。

以往溫柔可人的江風此刻可能是受到了暴雨的感染,變得暴躁易怒,時不時的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老天爺也不甘寂寞嗎?”

身軀挺拔,面容剛毅的秦拓仰頭望天,呢喃自語。

暴雨和狂風對於戰爭的雙方來說都是不利的。

時間大約又過去半個時辰過後,一名陳國水兵透過層層雨幕發現了前方大股的漢軍戰艦。

“漢軍來了。”

他怪叫了一聲,然後迅速的稟告了秦拓。

全身盡皆被雨水浸透的秦拓,手持明晃晃的戰刃,於戰艦甲板之上暴喝出聲:“眾將士,給我迎過去,我們要與今日與漢軍決一死戰。”

命令下達,四百餘艘體型龐大無比的木製戰艦,推開層層波浪,穿過重重雨幕,直奔漢軍戰艦衝殺而去。

位於其上的陳軍水手們全部握緊了戰刀,咬緊了牙關,身上所繫的白布被暴風吹的鼓盪不停。

與此同時,漢軍也發現了他們。

手持血色長刀,身上盔甲系滿鈴鐺的甘寧,神色桀驁的望著前方在雨幕之中航行的敵軍戰艦,道:“希望你們別讓我太失望。”

語罷,其麾下五十艘錦帆戰艦驟然加速,宛若深海之中的鯊魚一般推開層層江水,不要命的向陳軍戰艦迎了過去。

韓擒虎所屬的七千名神鱷禁衛此刻已經全部下潛到了冰冷的江水之中,他們會是一支奇兵,一支徹底將陳國水師埋葬入江底的死亡之兵。

暴雨至此刻還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反而又越來越大的程度,看得出來上天是鐵了心要插手這場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