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看到這些鎧甲都是別人用過的,有些甚至還修補了多次,當場也是不由得大怒。

他竟然上前一把揪住凌敬的衣襟,怒不可遏地說道:“那總管裴璟早就說過,要把臨朔宮內的新鎧甲給我們撥過來。”

“為什麼給我們撥過來的都是一些破舊的鎧甲,我看到有些鎧甲都已經修補過數次了。”

凌敬聽得這話,卻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雖是一介文人,面對擇人而噬的猛虎,氣勢上也絲毫不露下風。

甚至凌敬那直勾勾的眼神,看著羅藝都有些發虛。

而旁邊的裴行儼可不幹了,竟然抽出了手裡的橫刀來,指著羅藝說道:“漁陽郡督軍,可看清楚你自己的本分,凌長史可是你的上官。”

在裴行儼把配刀拔出來的時候,羅藝身邊的親兵也把自己的佩刀拔了出來,兩邊的人正在對峙,眼看著就是起了衝突。

最後,還是凌敬看了一眼羅藝,一臉平靜地說道:“這些鎧甲就是從臨朔宮搬過來的,我們以為臨朔宮裡面的鎧甲應該是新的,誰知道也是被替換下來的。”

“這倒是讓漁陽郡督軍見笑了,不過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一般的流寇可都還沒有呢!”

旁邊羅藝的兒子羅成聽了這個話,心中也是大怒,大聲訓斥道:“怎麼?你們把我們當成流寇了?我們可是正統的朝廷官軍。”

凌敬聽了這個話之後,笑著看了一眼還在抓著他衣服的手,說道:“是嗎?可是這可不太像朝廷將軍的作風。”

羅藝聽到這些人的爭執,只感覺到耳邊有數萬只鴨子不停地叫著。

這讓他的精神也快要瀕臨崩潰了,眼睛裡滿是血絲,看起來就像一個猙獰的惡鬼一樣。

他突然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說罷之後,他放開了抓住凌敬衣服的手,一把把他給推開了,聲音無比冷淡地說道:“感謝總管對我們的支援,我們漁陽郡兵銘感五內永記於心。”

“不過,我們要開始換裝,制定攻打對岸的戰略了,還請凌長史和裴將軍先早些離開吧!”

凌敬聽了之後,臉上的神色明顯暗淡了許多。

他這算是失策了,其實他今天在這裡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故意的。

為的就是激怒羅藝,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而旁邊的裴行儼他也早就打過招呼,一旦對方有什麼不理智的舉動,便馬上把他救下來。

然後他們再一起殺出這個大營,再接著便是裴璟的大軍到來,將這羅藝徹底的搞定了。

其實,凌敬的這個做法,與裴璟的戰略是不太一致的。

裴璟一心想讓這漁陽郡督軍羅藝換上新鎧甲去對抗高句麗軍,行借刀殺人的計策。

但是這個計策,其實凌敬卻不是十分的贊同。

他認為這一支一萬五千人,並且身上有足夠鎧甲的漁陽郡軍隊,待在裴璟的身邊,還是太過於危險了。

這才導致他做出了這樣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但可惜的是這羅藝還是沒有中他的計策。

凌敬到了此時,卻還不肯放過他,仍然想做一下最後的嘗試。

他依然在提醒著羅藝說道:“漁陽郡督軍這說哪裡話,我們總管可是說了,這些鎧甲是暫時借給你。”

“你到時候立下了大功,可還是要把這些東西給還回來的,我們的鎧甲只能穿在朝廷軍隊的身上。”

凌敬這個話,顯然就是在諷刺羅藝的軍隊,並不是朝廷的鏡筒軍隊了。

可是此時的羅藝,已經從盛怒中冷靜了下來,也沒有再去理會這叫凌敬的冷言冷語。

凌敬見此也毫無辦法,只能帶著裴行儼就離開了羅藝的大帳。

兩天之後,漁陽郡兵開始渡河。

兩座浮橋的一頭,從上游開始放了下來,只往對岸飄去。

羅藝的兒子羅成,還有羅藝自己親自率領著漁陽郡兵,從浮橋上往對岸殺去。

而裴璟等人,則在岸邊的高地上設下了一張寬大的胡椅,面前擺著些許的瓜果,正在看著面前的聲勢浩大的渡河大戰。

雖然羅藝對漁陽郡軍隊頗有信心,對於自己的勇猛也十分自傲。

但是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十分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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