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被一一臉橫肉的阿姨惡狠狠的盯著看了許久,她對她破口大罵,一雙從肥肉間擠出來的眯縫眼睛死死的盯著她,裡面佈滿了血絲,全是恨意。

那種恨不得剝了她皮一般的眼神,到至今現在21歲的大學已經畢業的她想起來都毛骨悚然,心有餘悸。

屋內的沉靜被一群闖進來的凶神惡煞的人破壞殆盡,留給她的只有無限的恐懼和無助。

心裡雖然害怕,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地上躺了那麼幾分鐘,這才慢慢的爬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站在她身前兇狠阿姨。她身量不高,偏偏又很胖。是那種很壯實的胖,一看就是那種經常幹苦力的人。

“你媽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那人問她,她的身旁站著幾個男女,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

她沒說話。

想著早上老媽出去時候的那興高采烈的激動的模樣,殷霜抿了抿嘴,雙手不由緊緊的捏成拳。

“早就聽說那賤女人帶著一啞巴女兒,兩母女都長著狐媚模樣。不要臉!”

她恨恨的罵著,咬牙切齒。聲音很大,口沫橫飛.....

“......”

她還是沒說話,這女人的口水濺到了她的臉上,她覺得很噁心。

退後一步,伸手,抹了抹臉上被飛濺上來的口水。

“跟小孩子沒什麼好說的,這麼小。也不要說那種難聽的話,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姐夫去了哪裡不是嗎?”

兇狠女人身邊有個看起來稍微年輕一點的阿姨,她一直拉著兇狠女人,小聲的勸說。

“我老公,也就是你姐夫跟這小孩的媽媽私奔了,你竟然還幫著別人說好話。”

兇狠女人冷笑,甩掉年輕阿姨挽著她手臂的手。

“這位小朋友,你知道你媽媽去哪裡了嗎?還有,你媽媽什麼時候出去的?告訴阿姨,阿姨給你大白兔吃。”

這時年輕阿姨走上前來,來到她身邊。

她對她笑著,那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殷霜覺得很陰森。

“.....”

她還是不說話,默默的,她轉身朝廚房間走。

因為赤腳,突然踩到之前被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那隻破爛的洋娃娃上的一粒金色的金屬小釦子。

小釦子很硬,腳板生疼。

“這小孩就是個啞巴,問了也沒用,姐~~~我們還是去這娘們的孃家問。這家只有這麼一點寬,根本藏不住人,我們還是走吧!”

夥同兇狠女人前來的是個大肚子中年男子,他在勸那兇狠阿姨走。

“就你心軟,你也就這麼點出息。沒事,我們先走,先找,找不到再來。老孃就不相信了,那狐狸精還能上天。”

這話,是殷霜在這屋子裡聽到的最後一段話。

後來的幾天,家裡安靜到可怕。老媽自那天早上穿著她的華麗白裙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幾天的時間,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趴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的梧桐樹發呆。上面的樹尖時常會停留一些小鳥,它們歡快的飛舞和鳴叫,讓小小年紀的她羨慕不已。

恨不得自己變成了小鳥從這座熱得像是蒸籠的房子裡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