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考還有不到十天的時候,簡禹初發現了一件不太對勁的事——他媽最近情緒不大穩定。

沒有具體表現,但簡禹初卻能清晰的感覺出簡筱安那種情緒上的變化,他以為他媽媽可能是要發病,但是卻跟以前發病之前的症狀完全不一樣,她不再暴躁,不再看什麼都煩惱,而是會莫名的發呆,有時候看他的眼神無比的憐惜心疼。

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即將高考,馬上要踏入那個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危險」境地給她也無形中帶來了壓力。

簡禹初還安慰她說:「媽,你別為我們擔心,模擬考試都考了好幾輪了,沒事的。」

簡筱安點頭,沒說什麼,但是眼神中卻透著許多的耐人尋味,欲言又止最終被笑而不語替代。

又過了兩天,晚上他從培訓班回來,剛好碰到四樓的一個阿姨下來扔垃圾,倆人在單元門口相遇。

那人神秘兮兮的扯住簡禹初,低聲問:「阿禹,你媽沒事吧?」

簡禹初覺得這話怪,於是反問:「我媽怎麼了?」

那人想必一時也反應過來了,覺得自己多言,直言沒什麼之後,下了臺階快速朝遠處的垃圾箱走去。

簡禹初越發覺得奇怪,剛到門口,不巧又碰見對門的阿姨下樓遛彎,看見簡禹初先是一愣,而後她又像四樓的阿姨一樣,神神秘秘的將簡禹初朝她家門口拽了拽。

「阿禹,回去好好安慰一下你媽,她本來就有精神上的疾病,千萬別胡思亂想。對身體不好...」

「胡阿姨...」簡禹初一把抓住鄰居的手腕:「我媽到底怎麼了?」

胡阿姨見狀,就知道簡禹初還被矇在鼓裡呢。

她突然間發覺自己特蠢,仗著鄰居多年,關心為由,就失去了理智。

這種時候這種事簡筱安一定會對此時守口如瓶,不會告訴自己兒子才對。

孩子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告訴他,明顯不是好時機,可自己卻在這多嘴,真是不該,萬一被孩子知道了什麼,影響了考試,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哦,沒事。」胡阿姨心臟跳的厲害,生怕簡禹初追本溯源,忙著解釋:「我就是覺得你媽這兩天好像沒有前段日子開心了...你趕緊回去,阿姨還有事。」

她掙脫了簡禹初的手,登登登的下樓去了,期間回頭看過一次站在她家門口的人,臉上盡是無奈的苦笑。

今晚裴謙程沒去接他,他回家了。

白天在學校,他一連線了好幾個裴實英打來的電話,說要他放學後回家一趟。

裴謙程本來不想回去的,簡禹初勸了他大半天,他才同意回去看一眼。

簡禹初把鑰匙剛剛從口袋裡摸出來,就聽到了樓下裴謙程打電話的聲音。

「你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還要我回去?我倒是回去了,你人呢?」

簡禹初一聽,就知道對方一定是裴實英,他沒開門,站在門口等裴謙程一起。

裴謙程進了樓道,上了一層臺階:「以後少給我打電話,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我就當沒有你這個爹...得得得,懶得跟你掰扯那些,我要考試了,別來煩我。」

他掛了電話,還不忘對著手機罵了句有病。

一抬頭,他就看見了簡禹初,裴謙程跟川劇變臉一樣,立馬換上一副青春洋溢的笑臉,問他:「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