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簡禹初就在培訓班上了一節課,裴謙程坐在外面邊寫作業邊等他。

下了課回家的途中,裴謙程說:「我最近這兩個眼皮總是跳,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簡禹初摸了摸腰上的手,說:「你還信這個啊,眼皮跳是因為沒有休息好,以後你別接我了,做完作業早點睡。」

裴謙程覺得不是這樣的,接簡禹初其實並沒有改變他的作息時間。

「老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是沒道理的。」

「你信老話還是信我?」簡禹初問。

簡禹初話音剛落,就撞上了從巷子裡衝出來的一條狗。

剎車聲刺穿兩人的耳膜,裴謙程狠狠的撞在簡禹初後背上。

往事重演,巷子還是那條熟悉的巷子,他們每天上下學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次,甚至眼前這條狗好像都沒變,只不過是比去年長大了些,更調皮了些,它看著簡禹初,哼哼的搖了搖尾巴,從容的鑽進旁邊的矮灌木裡,好像去撒尿了。

「嘿你一個小畜生...」簡禹初朝那在灌木叢裡已經抬高後腿的京巴怒瞪了一眼,回身問裴謙程:「你沒事吧。」

裴謙程搖搖頭,苦笑著說:「我信老話,眼皮不跳了。」

簡禹初一百個無語。

兩個人回到家一人喝了一碗豬蹄湯,吃了兩塊膠原蛋白非常濃厚的豬蹄,又繼續學習直到深夜才上床睡覺。

簡禹初覺得這一夜很漫長,他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開始的時候,是他坐在班級裡的第四排,拿著能把人笑哭的數學試卷,跟胡寧寧訴苦,說他考了歷史最低。彷彿夢裡他的數學是真的差。

胡寧寧說:「不會你可以問我。“

簡禹初皺著眉頭,不對,胡寧寧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應該說:「還可以吧,離滿分也就差那麼一百來分。」

然後他又說:「...最後排的大神,不是滿分嘛,去借他的卷子啊。」

簡禹初恍然大悟,對對對,有裴謙程,他是他物件,一定能幫他把數學搞上去。

他抖著試卷回頭去尋,可是最後排哪裡有人,空蕩蕩的書桌,只有那幾個平日裡不好好學習等著走專科的同學在互相打鬧,根本沒有裴謙程。

他急的帶倒了身後的凳子,快步走向最後排,不管是誰,抓到一個便問:「裴謙程呢?」

那人回答:「誰?沒聽過,咱班有這麼一個人嗎?」

其他人都搖頭,說初初你做夢了吧。

做夢,對,一定是做夢。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疼死了。他睜開眼睛,慢慢轉回身,又去找人,可是教室後面依舊空空如也。

他急了,剛要起身,又突然想起,裴謙程早就不在後面坐了,他們是同桌。

於是他收回視線,朝自己的左手邊看,然而,那裡坐著胡寧寧。

他又問胡寧寧:「裴謙程呢?」

「誰?」胡寧寧一雙大眼睛眨了三下,抬手摸簡禹初的額頭:「初初,你發燒了?」

簡禹初擋開他的手,眼睛快速從第一排第一位掃過去,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睛看他,卻唯獨沒有裴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