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謙程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那樣擔心簡禹初呢?

他一直想不通,直到回到家見到裴實英,他才明白,原來,他和簡禹初在某些地方有著驚人的相似。

一個缺少父愛,一個渴望母愛。在這一感情上,他們有著同樣的貧瘠和匱乏。

所以,他在簡禹初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簡禹初又比他幸運,他有一個溫柔的母親,而他卻有一個暴躁無常,冷漠無情的父親。

因為受裴實英的影響,他的性格也變的讓人討厭。

他從小沒有朋友,他從小孤獨,他渴望說話,卻又不知道如何與人溝通,所以,他與眾不同,他也格格不入。

遇到簡禹初,不管自己說了什麼,他好像很少生氣,雖然也會懟他,但不像其他人一樣,對他敬而遠之,他更多的是包容他的出口成髒,說話噎人。

第二天,裴謙程老早就起來了,他說過要去接簡禹初的,去的晚了,他又該自己一個人坐公交了。

剛好,到他家樓下時,簡禹初正要揹著書包出門。

「嗨——」裴謙程喊他:「你怎麼這麼早啊。」

簡禹初其實每天都是這個時間,他腳踏車壞掉了,早上就得乘坐公交,但是從家門口上車,到學校,學生卡還得一塊錢,要是往前走上三站,公交卡就只錢。

「我...你還真來了?」簡禹初看著裴謙程有些驚詫。

簡禹初不知道到底騎的有多快,反正每天晚上帶著他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喘的厲害,還滿腦門子的汗,還有汗珠從髮絲間往下滾呢。

「我說來接你,就來接你啊。」裴謙程拍了一下胸脯,「說話算話,快點,上來,要遲到了。」

簡禹初只好坐上去,騎出去不遠,他說:「要麼我帶你吧,你歇歇。」

「瞧不起誰呢。」裴謙程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服氣。

簡禹初便不再說話。

裴謙程緩過勁兒了,越騎越輕鬆。

快到學校時,他說:「詩詞競賽的事情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覺得這個競賽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不去太可惜了。」

「哪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簡禹初下意識抓緊自己的書包帶子,「如果一件事跟你毫無關係,那便是沒有緣分。也就不必在意。」

裴謙程知道他的難處,也就不勸了。

車子停好,兩個人一起朝教室走,走到半截,裴謙程站住,「簡禹初,我給你課時費吧。」

「大早上說什麼夢話呢?」簡禹初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給你補過一個小時的課嗎?反倒是你,為了我,把你那兩萬八的腳踏車改的四不像,還給我當了好幾天冤大頭司機,哎,你說這話該不是想著法跟我要車費呢吧,我可沒有。」

裴謙程真是無語至極。你說他愛財吧,一百塊一個小時的課時費他愣是不要,獎金兩萬塊的詩詞競賽他愣是不參加,你說他不愛財吧,算了,不愛財他愛什麼?愛莫能助嗎?

「行行行了,一提錢,就跟割你肉似的。」裴謙程沒好氣的拉了他一把:「快走,打鈴了。」

簡禹初心不在焉,聽課效果極差,總是走神,他擔心家裡的簡筱安。

要是有個手機就好了,他可以給對門的張阿姨打個電話。雖然走之前拜託她幫忙看著,可是他還是好擔心。

下了課,他就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了。

「簡禹初,你媽媽怎麼樣了?」老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