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季江玄突然接到顧深舟打來的電話。

這個時間,不是放學的時間,而平時顧深舟在學校也是以發訊息居多,沒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打電話的。

不容多想,他先接了再說。

可一接通,季江玄耳邊就傳來顧深舟言辭懇切的聲音:「哥,你能讓樊老闆來趟醫院嗎?川子被富少言找的人給打了。」

季江玄臉色突變:「怎麼回事?」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顧深舟看了一眼鄭儒川,「頭上還在流血呢,正等醫生給處理。」

掛掉電話,顧深舟捂著鄭儒川頭上的傷口,看著閉著眼靠著牆的人,不由的嘆口氣。

鄭儒川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有什麼心事。

他這兩天都很反常,昨天逃課,今天在學校裡跟人打架。打架這事可小可大,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只知道對方有富少言。

顧深舟知道自己這位好友跟富少言那點過節,怕他倆對上的時候,鄭儒川一時衝動先暴揍那傻逼。

如果真是鄭儒川先動的手,不但他學生會副主席一職保不住,怕是還要記過處分呢。

鄭儒川軟哼了一聲:「讓你不要打電話,你非得打,我這個樣子,最不想見的就是樊景軒。」

「你就口是心非吧。」顧深舟嘖了一聲,「你巴不得...」

門哐一聲被撞開,姚波半個身子先闖進來:「醫生來了。」

可算等來了,本來是要掛急診,可是鄭儒川也不知道是抽什麼瘋,高低不讓,就走門診,這等了二十多分鐘,才好不容易等來個醫生。

「片子拍了嗎?」醫生問。

姚波因為是全權代理,所以由他來答話:「拍了,結果還沒出來,還得等十分鐘,醫生,你先給他包紮下傷口,你看頭上那血流的。」

醫生拿剪刀扒拉了一下頭髮,笑了聲:「沒事,三厘米的口子而已。」

或許醫生見慣了生死,三厘米的口子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登不了檯面。

「他身上還有好幾處地方都又紫又腫呢。」姚波出離憤怒,破口大罵:「媽的,這幫孫子下手可真夠狠的,還挑你落單的時候,要是我和深舟都在,看他們還敢不敢,不嚇尿他才怪!」

許久不說話的鄭儒川終於開口:「得虧你倆不在。這事八成沒有那麼容易過去,公然在學校打架,校方肯定要追究的。我一個人受處分就夠了。」

顧深舟知道,鄭儒川這是在慶幸。

慶幸他和姚波不會因為他打架的事情受連累。

姚波去取片子,醫生包紮好了傷口,又開了些外敷的藥,就走了。

顧深舟這才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既然知道在學校打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為什麼還要動手?」

鄭儒川長出了一口氣:「沒事。」

「沒事沒事。你除了這倆字還能不能有些別的。」顧深舟恨鐵不成鋼:「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跟說實話?」

「我說沒事就沒事。」鄭儒川有點惱:「能有什麼事?大不了被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