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珩覺得他爸真是老糊塗了,對陸名暘比對他這個兒子還親啊,走到哪帶到哪,裝褲兜裡算了。

「怎麼說話呢?」周江不忿兒,訓他兒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約我和你叔叔是要幹嘛?不就是退婚嗎?那你不要的,還不讓別人要了?」

周牧珩和陸名暘同時看向周江,這個結果怕是連陸名暘自己都沒想到。

周江只是告訴他說來吃個飯,周牧珩請客,他許久沒見到周牧珩了。所以才厚著臉皮加入人家父子聚會,沒想到啊沒想到,他不過是周江用來接盤的。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周牧珩對他態度完全變了。陸名暘突然想起那天他們吃飯結束後,厲星時對他說的話。

「...要說以前他還拿你當朋友,那麼今天過後,他只會憎惡你。」

就衝剛才他一進屋周牧珩那句話,陸名暘就知道,厲星時沒說錯。

陸名暘又挨著周牧珩坐下,周牧珩本能的往旁邊挪了一個身位說:「徐小姐不會喜歡你的,我爸亂點鴛鴦譜。」

「沒事。」陸名暘眼底閃過苦澀的笑意,他留下來不是為了哪個小姐,他是想多看看周牧珩:「反正來都來了。」

周牧珩不知道陸名暘的心思,搞不懂這種毫無眼力見兒的人是怎麼當上他爹的秘書的?

幾分鐘後,徐子悅父女姍姍來遲。

兩個人的臉色一個賽著一個難看,周牧珩想,這父女倆八成在路上已經吵過了,不然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

不過也不管那麼多了,人來了就好。他招呼服務員上菜。

菜上齊,周牧珩先敬了徐子悅的父親徐立明和自己的父親,坐下之後,他直奔主題。

「徐叔叔,感謝你今天能來,我和徐小姐商量過了...」

徐立明伸手打住周牧珩的話:「小子,我不管你和我女兒商量了什麼,但這門婚事是你爸爸應下的,現在想退婚,也得你爸爸來跟我說,還輪不到你。」說著,他轉頭又看向周江:「周總,該不會你也是這個意思吧?」

周江此時倒不嫌那茶澀了吧唧,這麼一會,一杯茶已經見底。

「徐老弟,麻煩先聽阿牧說完吧。」

周牧珩看了他爹一眼,阿牧這個稱呼,記憶裡他爹似乎很多年沒喊過他了,還是小時候喊的多一些,後來大了,某些事情上達不成共識的時候,他總是一個口一個混賬的罵他。

周牧珩緩緩開口,「徐叔叔,這事說退婚有點牽強,我跟徐小姐壓根也沒訂過婚,這事不過是我爸和你口頭協議而已,本身就不作數。我對外完全可以不認,之所以今天把兩家人喊來一起把話說清楚,不過是想保全兩家人的顏面罷了。但是這頓飯之後,你們如何跟外界解釋是你們的事情,如果媒體或者有心之人問起我來,我不會遮掩,我只會實話實說我跟徐小姐,從來都沒有過婚約。」

徐立明已經悶頭喝了一杯酒,這一路上徐子悅跟他吵了也吵了,鬧也鬧了,他又何嘗不知道這頓飯的目的。

「周總,也是這個意思嗎?」徐立明問。

周江起身,親自給徐立明倒了酒:「徐老弟,這杯酒,算是我給你賠不是了。犬子無德,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管好他。你別怪他,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

徐立明看著那杯酒,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就跟讓人扇了耳光沒什麼兩樣。

他不端酒杯,也不起身。

良久,徐子悅端了她爸那杯酒,對周江說:「周叔叔,這杯酒我替我爸喝了,我和周公子的事,本來就是一個誤會,沒什麼好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