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往年留在府裡的衣衫都不合適了,既然回來,說什麼也要添置幾件。”顧蘭蘅說的頭頭是道。

溫菱生得美,自然要穿最豔的。

布莊老闆瞧著這幾人似富家小姐更是殷勤,恨不得將手底下的布匹都吹的天花亂墜。

這蜀錦那湘繡,怎麼眼花繚亂怎麼來,怎麼雍容華貴怎麼報。

溫菱摸著手中絲滑繁雜的繡品,女孩子誰不喜歡,想來價格不菲,她壓低聲:“還是……不要這般鋪張了,這幾天我聽母親在盤算府中開銷,如今父親和兄弟都不在,一切從簡,就拿現有庫房裡的舊布裁製兩件便好。”

只是花色不新不流行罷了,她不在意。

溫菱的通情達理倒是叫一旁的布莊老闆翻了個白眼,這幾人瞧著來頭大,結果卻這般摳搜,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溫菱正要將繡料退還,手就被人按住了。

“喲,這不是溫家的小姐和少夫人嘛!”那婦人說話聲不小,正是衛家主母。

布莊老闆耳朵尖,武國侯府的人?到底是倒了臺,從前流水花賬眼睛都不眨,現在買布製衣都要精打細算,嘖嘖嘖。

衛家主母瞧著老闆的複雜神色,她洋洋得意上前:“衛府事多,我夫君忙於公務,前段日子沒有時間登門弔唁,還請你們不要介懷。”

“衛長史日理萬機,理解。”溫杳並不想和她多廢話,這些人來了,她還想轟出去。

衛夫人也不惱,嬉皮笑臉的黏上來,抓起方才溫菱不捨的那匹繡花料:“二小姐是好眼光,這平針百繡軟煙羅只有錦隆莊才有售賣,你們若是喜歡……”

“不必了!”顧蘭蘅打斷她的話,這衛家主母當初被哄了出去,如今卻舔著臉來,一定沒好事。

“別那麼見外,畢竟七姑娘和筠陽也是有婚約的。”

“衛夫人說話可要放尊重,杳杳和衛家已經沒有關係了。”什麼婚不婚約,別壞了溫杳清譽。

“那就是個糊塗話,我可是好心,”衛家主母晃了晃手中繡布,喏,她本是要當禮送給溫家的,“還請大少夫人與薛太君說道說道。”

顧蘭蘅沒見過這般不要臉面的人,當初急著撇清關係的是她,現在急著拉攏關係的也是她,她就跟當家大姐似的將小姑娘和溫菱送上了馬車。

衛夫人沒有動,身邊已站了個頎長瘦削的年輕男人,生的倒是一副君子模樣,五官清秀,眉目風流,隨身還裹挾著溫柔鄉的胭脂味。

“那就是溫七小姐?”

“她本來是你的未婚妻。”

衛筠陽眯了眯眼,唇畔噙笑,溫杳看起來可不像別人說的那麼兇悍,小姑娘長相清麗、嬌小白淨,稚氣眉眼一笑就像是落在枝頭的小青梅。

聽說她背過屍、闖過衙,半個月前還大鬧了鶴頤樓。

假的吧!

“年歲小,就少了些風情。”衛筠陽品頭論足,看人就像看花娘似的挑三揀四。

衛家主母咂嘴:“你那些花街柳巷的紅顏知己能和溫家比?”自己兒子風流倜儻愛流連花叢的嗜好,她也是清楚的。

“母親不是早就退了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