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縱隊的人有一種盲目的自信,認為對於流民組成的星光武裝和革命軍而言,是絕對無法應對細菌彈這種武器的降維打擊的。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獨立縱隊這邊採取了以逸待勞的方式,除了用炮兵部隊封鎖了星光武裝可能向外突圍的道路之外,其餘計程車兵全都開始進行休整。

眨眼間便過去了兩天時間,雖然這段時間內風平浪靜,但是星光武裝的人全都很清楚獨立縱隊的意圖。

第三天傍晚,夕陽墜落,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窟窿山陣地。

曾經給新兵喝酒的那名排長靠在山壁上,目光渾濁的看著遠方,嘴唇乾裂。

兩天半水米未進,已經讓這些人的身體和精神都瀕臨崩潰。

這個過程中,有戰士受不了飢寒交迫,脫下防護服想要進餐,但是僅僅不到十分鐘,便慘死當場,為其他人敲響了警鐘。

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水源的補充,他們的喉嚨已經如同刀割一般,而且體力也流失嚴重,連抬起手臂都是一種奢望。

軍部下了嚴令,要求所有人不能脫掉防護服,他們在解手的時候,只能拉尿在褲子裡。

凜冬的氣溫全天在零下徘徊,夜晚動輒便是零下二三十度,他們的褲子早都已經被凍硬了。

身後,新兵躺在地上,看著身邊一動不動的戰友,低聲道:“排長,又死了兩個人……排長,你還活著嗎?”

“少說話,儲存體力。”

排長以老兵的經驗訓斥了一句,但他很清楚,這句話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是舉起武器,恐怕就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咻——”

忽然間,空中傳來一陣哨音,緊接著無數炮彈反射著夕陽的橙光,從天空中墜落。

“敵襲!敵襲……!”

排長想要開口提醒其他的戰友,但是沙啞的嗓子,根本就發不出多大的聲音。

毒氣開始隨著嗚咽的晚風灌進山口,黃色的煙霧當中,精力充沛的獨立縱隊戰士們再度發起衝鋒。

“突突突!”

第一陣槍聲響起,曳光彈掃向遠處的敵軍。

“砰!”

“噠噠噠!”

“……!”

槍聲開始密集起來,窟窿山陣地原本上百個屯兵洞的火力點,如今只有二十多個在開火。

即便這樣,星光武裝這邊仍舊還在憑藉天險阻擋著敵軍的衝鋒。

位於高點的屯兵洞內,通訊兵握著送話器,嘴巴不斷開啟,但是已經失去知覺的舌頭,連唾液都無法分泌,喉嚨更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日你媽!”

通訊兵看著毒氣當中閃動的槍火,用口型吐出三個字,隨後一把扯開防護服,擰開了軍用水壺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