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怕回首瞧見的,會是他滿是嫌惡與憎恨的目光。

宛若明月高懸般皎潔的他,應是會厭惡她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吧。

可就在她慌亂無措之際,蘇硯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腕,走近她一步輕聲叮囑道:“別傷到自己。”

她殺了人,在他面前。

他並未如她料想般憎恨她,並未想要遠離他。

反倒是又向她走近一步,輕聲叮嚀。

幼恩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整個人的狀態逐漸放鬆,緊皺的眉亦是緩緩舒展。

他沒有怪她殺人,真好。

她再次提起神,揮劍指向樹叢後一個欲圖逃跑的錦衣衛,又是一劍封喉。

一盞茶的功夫,所有錦衣衛都死在了她劍下,沒留一個活口。

她今日若是心軟半分,放走一人,那明日就會有更多的人趕赴蘇州所為殺她。

他們生,她就得死。

蘇家也因此會遭逢劫難,難論生死。

她不想再讓蘇硯陷入方才那般危險境地。

“我幼時曾見過你。”蘇硯忽然開口。

幼時?哪個幼時?

幼恩愣了一下。

蘇硯又道:“小時候,叔父曾帶我去過應天府,去過你們宋府。”

幼恩哦了一聲,隨後立馬垂下頭,繼續用棉布擦去劍上血跡。

他原是見過幼年的宋卿卿。

和她無關,她又不是真正的宋卿卿。

那年他見到的,又不是她。

“叔父說,宋家出了事......”

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幼恩將劍合上,替他繼續道:“陛下下旨滅我滿門,整個宋家無人活著。”

話音方落,她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連忙補充了一句:“除了我。當年有人救下了我。”

說完之後她便後悔了,她很怕蘇硯會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