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十五章 心思複雜

趙高？小川？到底哪一個才是現在的他？哪一個又是真正的他？這一刻易小川也迷惘了，他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來這裡之前，他一直堅信自己是易小川，趙高這個身份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層偽裝罷了，他的內心裡始終認為自己是那個兩千多年後的現代青年易小川。

他成為趙高只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參與歷史，從而維護歷史，拯救世界，拯救家人和自己，若是有需要，他能夠隨時“變”回易小川，做回真正的自己，他想的是自己“功成身退”，糾正歷史軌跡，讓歷史正常發展，他就能做回自己，逍遙世間了。

可當來到這裡見到面前的玉漱之後，易小川心裡開始害怕了，因為他動搖了，他不確定了，他的心裡充滿了驚慌與惶恐，他不敢面對眼前的這個女子。

他深愛著眼前這個女子，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付出任何代價，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堅定不移的念頭，也是他不變的初心。

只是這一刻，易小川卻不敢回答玉漱提出來的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他沒有底氣，他的信心動搖了。

他曾一度認為眼前這個女子是他的一切，是他生命的全部，他也甘願為了這個女子付出自己的所有，為此不惜接受蒙毅的身份，成為蒙恬的弟弟，甚至他還願意為了這個女子進入朝堂，守護大秦，一切都是為了多看一眼這個女子，守護這個女子。

他不希望這個女子受到任何的傷害，包括他自己的，他不能夠讓任何人傷害這個女子，誰也不行，他也一度認為自己能夠做到這一切。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產生了變化，他不再是那個天真善良的易小川，悲天憫人，愛惜生命，他變得殘忍嗜殺，心狠手辣，手下沾染了數十條以前厭惡至極的人命，他變得不再純良，不再厚道，他變成了趙高，變成了那個腹黑，心黑的人。

為了保守秘密，他可以無辜殺害數十個內侍，他變得陰狠毒辣，殘忍無情，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初衷，丟了自己的初心。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傷害了面前這個女子，這個他決心守護一生的深愛的女子，他欺騙了她，也傷害了她。

他這次來找她也不是單純的看望而已，他是過來尋求幫助的，他希望玉漱能夠站在他這一邊，能夠幫助他，幫他剷除一些敵人，幫助他完成自己的計劃，幫助他維護歷史，拯救世界。

玉漱如今可不再是那個天真單純的圖安公主了，她是大秦麗妃，秦皇最寵愛的一名妃子，她是深受秦皇信賴的枕邊人，她可以影響秦皇的一些決策和想法，進而影響大秦朝堂的一些變化，甚至影響整個大秦。

易小川的目的就是希望玉漱能夠好好利用這個能力，影響秦皇的能力，用這個能力來幫助他，實現一些計劃，達到他的一些目的，這就是他今天來找她的原因。

或許來這裡也有看望玉漱的心思和想法，畢竟她是他深愛的女子，不是嗎？只是易小川自己的心裡也不知道這種心思和想法到底還有多少，他終究還是變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圖安的易先生了，不再是這個女子心目當中的那個小川了，他只是趙高，秦皇身邊的太監總管，大秦的中車府令。

易小川的心很亂，心亂如麻，一團糟，這讓他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彷彿那裡傳來陣陣劇痛，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又回到了原地。

玉漱見到他的動作，柳眉微蹙，輕啟朱唇，聲音淡漠道，“你回答我，你現在到底是趙高還是小川？”

“我～”

易小川抬頭看了一眼玉漱，然後又低了下去，語氣複雜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趙高還是易小川，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問了，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好不好？”

玉漱聽到易小川最後的喃喃聲，眼神微變，臉色一板，當即就想要再強行追問一二，可看到對面的人眼神迷茫，渾身顫抖，心裡沒來由的顫了一下，嘴唇囁嚅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再開口。

寂靜，無聲的寂靜，房間內沉默無語，兩人此刻都是心情複雜，各有心思，一時間竟是沒人再說話。

但，久久的沉默終究不是個辦法，兩人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坐下去，時間有限，易小川畢竟頂著一個趙高的身份，不可能與玉漱這個大秦麗妃單獨相處太久，容易引來非議。

易小川雖然還是沒有搞懂自己的心理問題，可他也是個聰明之人，不會一直沉浸在迷茫的氛圍中，既然暫時想不明白，那就先不要想了，以後再說吧，還是先顧好眼前的事為緊。

“玉漱，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在這皇宮裡面受了不少委屈，來到大秦不是你的本意，我對不起你，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陪在你的身邊，是我對不起你。

我欺騙了你，我沒有告訴你我代替了趙高，也沒有來見你，更沒有保護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儘管來吧，我絕不還手，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易小川的一番話語說的很痛苦，語氣沉重，透露出了十足的歉意，他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真正來意，只是先道歉，想打消玉漱心裡的隔閡，為下一步的求助做鋪墊，算盤打得很精。

定了定神，易小川恢復了心態，抬頭看著玉漱，儘量不去想其他的事，剛想開口道明來意，突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直接說會不會被拒絕？

易小川仔細想想，好像這個可能性很大啊，依照玉漱的性格，怕是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不行不行，不能直接說出來，還是要先打打感情牌，謀定而後動，不戰而屈人之兵方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