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胡亥就真的微微躬身,雙手虛扶,給李斯行了一禮,眼神中透露著滿滿的誠意。

胡亥的動作讓李斯嚇了一跳,“公子不可”,一聲大喊,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想要攔住胡亥,不過還是晚了一步,讓胡亥給自己行了一禮,李斯衝到面前急忙避開胡亥的禮節,不敢受這一禮。

雖說李斯貴為左相,是朝廷重臣,也是秦皇身邊的心腹,深受秦皇信賴,朝野上下威望甚高,是整個天下一等一的大人物,可畢竟還只是一個臣子,脫離不開規矩的束縛,受制於框架之內。

而胡亥再無能,再沒有職位,那也是秦皇的兒子,大秦的公子,法理上將來有資格繼承大秦帝國的候選人之一,地位尊貴,先天上就要比李斯強得多。

兩者不應該放在一起比較,真要在一起了,那自然是公子為貴,所以李斯在胡亥的面前還真不能放肆,也不能就這樣受了胡亥的禮,那也太違矩了,萬一這件事傳到秦皇的耳中,那就是一個大麻煩,李斯也擔當不起。

李斯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發苦,無奈的開口說道,“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我可就要倒大黴了,公子還是趕緊起來吧。”

胡亥的做法並不能讓李斯一下子扭轉心中的顧慮,得知了馮去疾的存在,他對於投靠胡亥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到底值不值得?

不過胡亥的行為還是讓李斯有所打動,胡亥竟然能夠如此禮遇自己,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雖說是不敢受禮,可心中卻是對胡亥的印象大為改觀。

聽了李斯的話,胡亥身子微躬,仍是沒起,嘴裡說道,“我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讓丞相心有芥蒂,這是我該做的,只希望丞相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一心為了丞相著想,絕對沒有利用戲弄丞相的想法。

馮相是早就投靠了我,他對於丞相在朝堂之上的攻訐也只不過是出於平衡自保而已,這些年要是沒有馮相的制衡,丞相在朝堂上的威勢就太重了,恐怕到時候父皇也未必能夠容得下去,那丞相還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另外,馮相這麼多年來,與丞相雖然政見不合,可也並非窮追猛打,死追不放,有些時候還是稍稍忍讓低調的,沒有跟丞相硬抗到底,而且鬥爭也沒有蔓延到朝堂之下,全是適可而止,矛盾僅止於朝堂。

當然我說些,也不是為了馮相開脫辯解什麼的,只是想讓丞相知道,其實你與馮相之間真的沒有什麼難以化解的仇怨,何不各退一步,齊頭並舉,共謀大事?這樣一來,你們的利益都能夠得到保證,這樣的好事為何不做呢?”

胡亥一番長言為自己和馮去疾添上了一層精心設計的外衣,就是用來迷惑打動李斯,希望他能夠接受自己的觀點,心平氣和接受這一切。

“好。”一旁的易小川聽了簡直想要拍案叫絕,沒想到胡亥竟然一下子好像開竅了一般,這麼能言善辯,說了這麼一大段話,讓易小川都有些驚訝,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動李斯,挽回他的心意,想到這,易小川又將目光放在了李斯的身上。

而李斯聽完胡亥的話,臉色看不出絲毫異樣,只是開口道,“公子這是折煞我了,還是快快起來吧,我們起來再說。”

胡亥無動於衷,只是躬身道,“丞相不答應,我決不起身。”

李斯淡淡回應道,“公子這是在逼我嗎?我擔待不起,公子要是不起來,我這就走,以後再不與公子見面。”

話一出口,胡亥和易小川便嚇了一跳,這可不行,這次失敗大不了下次找機會再拉攏就是,要是連見面都沒有了機會,以後還怎麼拉攏?那不是沒希望了,不行,絕對不行。

易小川急忙給胡亥打眼色,讓他適可而止,不要逼急了李斯,真走了,那可就吃力不討好了,完完全全落了個失敗的下場。

胡亥也是知曉這一點,也不再脅迫,直接起身來到李斯的面前,開口勸說道,“丞相何必急於一時呢?不著急走,不著急,丞相不是還有第三個問題嗎?問吧,我定當如實回答。”

為了讓李斯不走,胡亥果斷選擇了轉移話題,剛才的第二個問題雖然讓李斯不滿,心有隔閡,可好歹自己也算實誠,沒糊弄李斯,這一點上李斯應該也知道,更沒有理由完全否定自己,所以胡亥便乾脆再試探一二。

李斯聽到胡亥的話語,深深看了他一眼,他不相信胡亥看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思,然而對方還是開口了,憑什麼?

不過李斯也沒有就此事多說,而是開口問出了他的第三個問題,“公子,我想知道日後一旦大事成了,你如何安置我?”

“呼。”胡亥聽了李斯的第三個問題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神情,這個問題倒是不難,也不算刁鑽,不就是以後的利益嗎?這還不簡單,早就說好的,自己也不打算反悔,直接告訴李斯便是,安了他的心,說不定此事就直接成了。

於是開口回答道,“丞相放心,將來一旦事成,你就是大秦朝堂上的宰相,執掌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無左右二相,大權獨攬,百官之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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