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姐姐無礙吧?太醫怎麼說?”嘉妃很是關切的問道,時不時的往床榻那邊看上一眼。

嘉妃來時,遠遠的便看見劉太醫從胡之卿的寢宮出來了,心裡如打鼓一般,在外頭緩了好幾口氣兒才敢進來。

“無礙,太醫說這幾日沒歇好罷了!”蕭冷玉在蘭翠開口之前,搶先道。瞧了蘭翠一眼,蘭翠往後頭一縮,她怎麼覺得蕭冷玉嚴厲起來比籬王爺還要可怕,只一眼就讓她生生釘在了那!幾乎覺得胸口彷彿大石壓著一般,喘不過氣兒來。

“那便好!”嘉妃頓了一下,才硬生生的開口道。

“妹妹聽說出事兒了,擔心了好一陣,拉著扶翠就過來了,幸而祖宗保佑,姐姐沒事兒就好。”

她的反應沒逃過蕭冷玉的眼,按在了心裡,等嘉妃走後,才讓蘭翠把那個香囊拿了出來。

蕭冷玉看著繡工上乘的香囊,隨意道了一句:“嘉妃的繡工比宮裡頭上等的繡娘還要好!”

“貴妃娘娘您有所不知,嘉妃娘娘的孃親可是名揚蘇州的繡娘,家學淵源啊!”蘭翠並無半分的輕視,反而覺得嘉妃能學的如此精籬很是厲害。

蕭冷玉輕輕“哦”了一聲,將香囊湊近聞了聞,覺得裡頭有股子熟悉的問道,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主子,裡面有桂枝!”珍珠一下子就聞了出來,只因上次為蕭冷玉熬的落胎藥。是她一人守著的,自然記憶深刻了。

蘭翠這時候也覺得糕點與平時好似有些不一樣,蕭冷玉當機立斷,讓珍珠帶著香囊和糕點送到太醫署去。

“你悄悄的去找劉太醫,讓仔細看看這兩樣東西有沒有不妥之處。”蕭冷玉再三叮囑,殿裡的東西若是都沒問題,那貓膩只能出在這上頭。

“娘娘,咱們會不會被發現啊!”扶翠有些擔心,怕這事兒捅了出去,她們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放心吧,她們現在就是想查,也無從下手了,本宮不過送了個香囊,她們能耐我何?”若是剛才進去還有些擔心,現在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就算她們查到了,本宮也找到了墊背的,你怕什麼?”嘉妃輕呵一聲,瞧不起扶翠的膽小怕事。

扶翠卻是連著幾晚幾晚的睡不著,就怕東窗事發喪了命。

長孫震下了早朝,便見李公公一臉的難色:“出了何事兒?”

“回皇上,奴才,早些時候,貴妃娘娘的宮裡頭來人了,說是娘娘見紅了!”李德盛知道長孫震有多重視這個孩子,心裡頭有些發虛。

“此事為何不早說?”長孫震黑著一張臉,早朝時候,已經商議好了如何應對這次大旱,解決了他心裡的一塊難題,沒成想這邊兒又出事兒了!

“奴才想著皇上在商議要事,自然不敢上報。不過剛才慧貴妃著人來說,貴妃娘娘無礙,皇嗣也平安,還請皇上放心。”李德盛跟著長孫震急匆匆的往胡之卿的寢宮去,看皇帝的臉色,多做了番解釋。

“朕如何放心?貴妃宮裡頭的人都是吃白飯的嗎?這麼這人都伺候不好主子,朕要他們有何用?都是些廢物,若是皇嗣有恙,朕要他們都去陪葬!”長孫震一甩袖子,心中的那股子燥氣怎麼也壓不下去。

李德盛看長孫震真動了怒了,嚇得不敢說話。

“臣妾、”胡之卿見長孫震進來,便要起身,長孫震三步並兩步的將她按下。

“不必多禮,先歇著吧,宮裡頭的人都是怎麼伺候的?”見長孫震黑著臉,眾人趕緊跪下,蘭翠就跪在床跟前兒,離長孫震最近,更是嚇得不敢說話。

“皇上,不怪他們,是臣妾自己沒照顧好自己!祭天臣妾怕是去不了了,皇上您要早做定奪才是!”胡之卿有些虛弱,今早她自己也被嚇著了,她一向謹慎,沒料到這事兒。

“這事兒你不必操心了,安心養胎,為朕添個白白胖胖的皇嗣才是啊!”長孫震輕聲安慰著她,賜了許多進補的藥材,這才回了養心殿。還有許多政事虛他處理,只得將胡之卿這事兒讓蕭冷玉看著。想著她也同是有孕之身,卻還要為他忙碌,心裡泛疼,陪著她送了午膳,又讓內務府送了不少新鮮的玩意兒去。都是些有趣的,只為搏她一笑。

嘉妃氣得不輕,聽得長孫震一下朝便去了胡之卿那裡,心中嫉恨不已。想當初她傷的那樣重,長孫震也不曾去看過她,讓蕭冷玉就把她打發了,果真是肚子裡頭有了種,要金貴一些。她還不如下重手直接廢了這個孩子的好。

看嘉妃咬牙切齒的模樣,扶翠低頭不語。不知何時,她覺得自家主子仿若變了一個人,以前那個卑微本份的嘉貴人早就不復存在。

“命人時刻注意翊雲宮的動向!”嘉妃看扶翠還在發愣,直接將茶盞砸了過去,滾燙的水浸溼了她的腳,驚得她一跳。

“主子饒命!”趕緊跪下,也不顧地下還有茶盞的碎瓷片,傷了膝蓋。

“你瞧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本宮何時就這麼嚇人了?能吃了你不成,你傷了腿誰為本宮做事?”嘉妃看扶翠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心裡有些不忍,剛才她是在氣頭上,畢竟跟了自己這麼久的人,心中還是有些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