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子恩典!”扶翠要扶著一旁的椅子才能起身,膝蓋被碎瓷片劃爛了,嘉妃看她浸出的血,讓宮人扶她去歇著,送了瓶上好的金瘡藥過去。

……

這邊,劉太醫來翊雲宮回了話,害得胡之卿見紅的正是那兩樣東西。

“夾竹桃和桂枝混在一起,便有令婦人滑胎的功效。好在裡頭的劑量都不大,若是要害皇嗣,還需得用上月餘!”劉太醫低聲道。

“劉太醫,此事先毋須聲張,等本宮查清楚了,你在回稟皇上便是。此前,若是皇上問起,你隨便找個由頭敷衍過去!”蕭冷玉想不通,既然是想害皇嗣,為何不一出手即中,難道不知時間拖的越長,被發現的風險便越大。除非……

“貴妃娘娘,這不妥吧,這可是欺君之罪!”劉太醫定是不願的,若是胡貴妃再出了亂子,他豈不是栽了。

“此事的後果由本宮一力承擔,與劉太醫您自是沒有關係的。貴妃姐姐那,本宮回去解釋,嚴守此事便可,任何人都不得透露半分!”蕭冷玉慢悠悠的說道,聲音不大,卻很有重量。

“這、”劉太醫有些猶豫,此事怎是她一人說了算的。

“劉太醫應該知道,皇上對本宮有多寵愛。你只管照著本宮的吩咐做,本宮保證,若是出了事,與你半分干係都沒有!”

“微臣明白了,娘娘放心!”劉太醫行禮之後便走了。

半個時辰後,蕭冷玉掐著時辰,估摸這會兒胡之卿在寢宮裡頭便去了。將劉太醫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胡之卿眼中的殺心頓起。

“姐姐不怪罪妹妹讓太醫瞞著此事吧?”蕭冷玉徑自坐下,桌上的盆景長勢正好:“姐姐很喜歡牡丹?”胡之卿的寢宮裡只擺了這麼一株,蕭冷玉狀若不經意的問道。

“談不上喜歡,不過應景罷了,前些日子內務府送來的,正好妹妹也善擺弄花草,不如幫本宮看看!”

“姐姐謬讚了,閒來無事的消遣。”蕭冷玉微微笑道,將多餘的枝剪了。

“是你謙虛了,不過妹妹覺得覺得這事兒會是誰做的?”胡之卿喝著安胎藥,感覺苦到了喉嚨根兒,一張臉皺成一團,趕緊含了個蜜餞才好些。

“誰最受利便是誰做的!”蕭冷玉不鹹不淡的,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不過是沒有證據罷了。

“是啊,嘉妃妹妹送得香囊可真好,下回定要讓她多做幾個才是!”

“姐姐可別貪心,越美麗的東西越有刺,不注意就傷了自己。好比這牡丹,花開時節動京城; 雖不似別的花香,卻人人都想採一朵,忘了它是有刺的,紮了手!”蕭冷玉這話說的含糊,也不知是說花,還是指人,亦心與蘭翠聽得糊塗。

“多謝妹妹提醒,是姐姐一時失察,著了別人的道了。”胡之卿長吁短嘆的,蕭冷玉看得好笑。

“是啊!不過事已至此,那人費了心機,能不能達成所求便是看老天爺的意思了。”蕭冷玉搖頭道。

“本宮喜歡與妹妹這樣得聰明人說話,你剛進宮時,我曾以為,我們是敵人;現下看來,卻成了朋友。世間難得妹妹這樣通透的人喲!”胡之卿彎了彎嘴角,面上揶揄,心裡則是佩服的。這樣不爭不搶,皇上卻什麼都願意給她。

“是嗎?妹妹也沒想到!”蕭冷玉抬起眼看著胡之卿:“通透,若是姐姐看明白了世間事,定是比妹妹還要通透的人!”

“那就當你在誇本宮了!”胡之卿笑出聲來,許久之後,才明白蕭冷玉這句話的意思。

“主子,您為何不覺得此事是慧貴妃娘娘做的?”蘭翠有些不明白,她主子不能去,便宜的不正好是、

“若是她想爭,便沒本宮什麼事兒了,也不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只消一句話,皇上就算與所有人對著幹,也會從了她!”胡之卿嗤笑,她還真是小看了那人,本以為她沒這膽量,看來人都是會變的。

胡之卿冷哼一聲,她倒要看看,那人如何與她爭。沒有膽量下死手,她便是輸了,一步錯,滿盤皆輸。

“主子,若是您能爭一爭,就是你陪著皇上去祭天了。看外頭那些人還有什麼好說的。”亦心有些不甘心,怎麼就讓嘉妃去了。前些日子她去御膳房拿糕點的時候,還與她宮裡頭的丫頭吵了。

起因就是一碟子蟹粉酥,她家主子好不容易有些胃口,想吃蟹粉酥了,誰知嘉妃宮裡頭的人咄咄逼人,非揪著那一個蟹粉酥不放。御膳房的人都說了再做一碟子送過去,她還不依不饒的。

亦心無奈,只得讓了,讓御膳房的人趕緊又做了一份兒送過來。珍珠看亦心一臉的怒意,寬慰了許久。

“若不是我家主子,她主子不定是什麼位分呢!主子好不容易有胃口了,還讓她們搶,主子這就是養了個白眼狼。”亦心氣的在房中直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