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公公的衣裳就只有一小角的紅色,但寧嬪現在是見不得這色了。

“參見皇上!”蕭冷玉趕緊福了福身,被長孫震扶起了,看見她,長孫震整個人都要柔和一些。

長孫震看了眼縮在床腳的寧嬪,眼裡頗有些嫌棄。蕭冷玉看得真真的,宮人都將頭低得死死的,生怕長孫震看見了責罵。

“你們這些人都是如何伺候的,如此的不盡心,來人,將掌事宮女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扣半年的月奉,其餘的人,扣一年的月奉!”長孫震坐在寧嬪的床邊,看著寧嬪害怕的模樣,憐憫之心頓起。

“皇上恕罪啊!”宮人紛紛跪下請罪。

“皇上,您也別怪罪他們了,這也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讓鳴翠先將寧嬪妹妹照顧好才是,這二十板子,不若就先記下,讓她將功折罪如何?”蕭冷玉無視鳴翠投來感激的眼神。

長孫震想了一會兒,覺得也是這裡,便點了點了:“若是寧嬪不能夠好起來,朕定會重罪罰之!”凌厲的看了鳴翠一眼,鳴翠趕緊上前:“是,奴婢定會好生照顧主子!奴婢謝皇上隆恩!”

寧嬪看著眼前的人,神志不清的,蕭冷玉瞧著,不像是裝出來的。囑咐了鳴翠幾句,便和長孫震離去了。過了一日,鳴翠稟報說是寧嬪整個人都好多了,雖不像以前那般,但神志卻是清楚的,不過是沉默了許多。

寧嬪領著鳴翠過來謝了恩,蕭冷玉留她用了晚膳,以前有再多的過節,目前照著寧嬪的模樣,再計較就是她小心眼兒,容不得人了。

宮裡頭都議論紛紛,啟祥宮最近安靜的連只鳥都不曾飛過,宮人也儘量都避開那處。蕭冷玉覺得奇怪,她是不信有這些東西的,可除了寧嬪,旁的人都沒見過。

第二日,鳴翠早早的就命了人來稟,說是昨夜寧嬪又見著了,不過這次不曾嚇暈過去,那會子鳴翠就守在外間兒,聽見動靜就衝了進去,什麼都沒見著。自從長孫震下了命令之後,啟祥宮裡頭的人一刻都不曾放鬆了,日夜輪流守著。

鳴翠一度懷疑是寧嬪看花了眼,就幾步路的距離。這話又不好說出來,只得命人又來請蕭冷玉。

她還在門外,就聽見了寧嬪的哭聲,進去的時候,鳴翠正好生的勸解著。

“姐姐,妹妹不住這了!再也不要住在這了!”還不待她開口說話,寧嬪便從床榻上下來了,連鞋子也顧不得穿上,直直的跪在了蕭冷玉的身前,拉著蕭冷玉的衣角不住的哭道。

蕭冷玉險些被拉得一個趔趄,幸得珍珠拉住了。

“你先起身,這也不是本宮能夠決定的,還是要告知了皇上和貴妃姐姐,才能定奪的,你這般,被旁的人看去了,還以為本宮欺負你呢!”蕭冷玉想要扶起寧嬪,奈何力不從心,準確的說是寧嬪有些過於重了。

“姐姐,妹妹求求你,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妹妹以前不懂事,得罪了姐姐,還望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您寬宏大量的,救救妹妹!”寧嬪彷彿沒聽見蕭冷玉先前的話,話裡話外都說的像是蕭冷玉公報私仇一樣。

正巧長孫震這時候過來了,他也聽說了寧嬪的事兒,再過來看看,將好看見寧嬪跪在蕭冷玉的面前。

長孫震再寵愛蕭冷玉,看著自己的妃子,跪在自己另一個妃子身前,難免會多想,以為蕭冷玉欺負了寧嬪,臉色有些不快。

“皇上,這!”蕭冷玉也是有理說不清,狠狠的嘆了聲氣:“皇上,妹妹想要搬宮,臣妾做不得主,奈何也沒法勸說妹妹!皇上快讓妹妹起來吧,如此這般,臣妾怎麼受的起啊!”蕭冷玉有些惶恐,面上的不安,讓長孫震生不起氣來。

“你這是做什麼,體面都不要的這般做作給誰看!你這麼逼著月兒,讓她難做。”長孫震怒道。

“皇上,臣妾實在是害怕!您不知道那東西每晚都來,每晚醒來。臣妾都不得安睡啊!臣妾求皇上恩典,讓臣妾搬了去吧!”寧嬪跪著到長孫震的身前,一邊磕頭,一邊哭訴。加上就幾日的時間,瘦了不少,看上去與往日更加不同,憔悴了許多。

長孫震雖憐惜,卻也不想準了她。搬宮這事兒一旦定下,皇宮鬧鬼的訊息便會不脛而走,悠悠眾口,如何堵的住。他做龍椅的威嚴何在,宮裡頭更會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的。長此以往,難免有心人不會利用這點來打擊他。

剛坐上龍椅幾年,權力還不算是太穩固,外有強敵,內有掣肘的,一點把柄都不能留。

蕭冷玉看出了長孫震的猶豫,卻不會開口相勸,她不是聖人,寧嬪幾次三番的得罪她,她都能夠視而不見,以德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