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我,我妹妹怎麼樣!”

小乞丐一臉緊張地看著他的動作,懷裡的小娃娃已經渾身滾燙,失去了意識。

張錦雲皺著眉沒有開口,又掰開她的嘴看了一眼。

張三:“少爺你別皺眉啊,你一皺眉小的就跟著緊張!”

“只是風寒。”張錦雲說著站起身,從懷裡取出一塊錦帕擦了擦手,這才又說道:

“張三,你先送二人去張家的藥房。”

這一系列動作被花無咎看在眼裡,不禁挑了挑眉,一臉玩味。

真愛乾淨。

小乞丐一聽自家妹妹有救了,作勢又要磕頭,還好這次張三眼疾手快給攔了下來。

花無咎:“你們是這次水患倖存的村民?”

小乞丐剛才也看到了花無咎殺人,眼下聽到他問話就開始害怕得發抖,但還是磕磕巴巴的點頭。

“是,是的。我叫虎子,這是我的妹妹妞妞。我們是羊岐村的村民,爹爹和孃親因為救我和妹妹,都,都......”

一想起當時的情況,虎子只能抿著嘴默默低下了頭。

張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既然我家少爺發話,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虎子猶豫的看向張錦雲,見他點頭後才抱著妹妹跟上。張三先將人送到馬車上,又巴巴的往茅屋跑。

張錦雲走出茅屋的時候,剛才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應該是花無咎暗處的屬下。

他假裝沒有發現,緊了緊圍領站在屋簷下。

花無咎似有似無的撥弄著那串佛珠,倚門盯著他,像是在觀賞什麼名師畫作一般。

“剛才那孩子,得的不是風寒吧?”他來了興趣,看著張錦雲的身影問道。

“是瘧疾。”

那孩子脈象洪數,壯熱不寒,甚至神昏驚厥,舌苔紅少青黑,而且聽虎子的描述,發病急,病情重,是瘧疾無疑。

此次水患之後,太湖周邊定將爆發一次病疫,這孩子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既知道是瘧疾,為何還要將人送到張家藥房?”

若此病會傳染,那豈不是害了整個張家。

花無咎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他的想法,可話音剛落,就見張錦雲轉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

“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應當比張某明白才是。”

聽到他冷言嗆自己,花無咎無奈的低頭一笑。

“錦雲你莫生氣,是我小人之心了。”

活了兩世,張錦云何時見過他認錯的模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如錦雲兄你幫我想想,若瘧疾爆發,我應該如何阻止呢?”

“你......”

張錦雲順口而出才反應過來,對方就是想順杆往上爬,任憑他如何挖苦都沒用。

“江南四大家族,張家設立了十三個難民居,王家十五個,慕家和陸家各六個,可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湖州,蘇州,常州,溧陽......無一處官員有所動作。”

“你說......無一處官員?”

花無咎停頓了一下,慢慢陷入了沉思。

張錦雲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此時剛好張三向著茅屋跑來,遠遠的就喊了兩聲‘少爺’。

他慢悠悠地走出茅屋,沒了屋簷的遮擋,微弱的陽光還是讓他眯了眯眼。

“少爺,人我已經送上馬車了,咱們......誒花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