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個女人呢?看看她是什麼部份的?”

張敏峻雙目注視著場中那朵紅色的鮮花,一看有些被吸引住了,直到看到一道人影才撤下眼光,心中暗呼一聲。

“壞了。”

他的表現得到了郝鐵的認可,對於如此嬌豔的美人,這位手槍隊長居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男人都懂的神色,果然不愧受黨教育多年,是堅定的無產階級戰士。

“看不出來了吧?”他放下酒杯,看見張敏峻神情不好看,有些躲閃。

“見到熟人了?”郝鐵很快反應過來,這位手槍隊長最近在走黴運吧,跟藍小雅一樣,誰遇上誰倒黴。

“糟,那人認得我,我曾經差點逮到他,如果他過來了,你掩護?”

得,人都不熟,就讓人掩護,臉皮夠厚的。

這是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

對於他的眼光,郝鐵承認還是很高明的,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能力幫助他消除危機。

“是不是要幹掉他?”

郝鐵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矮胖子正在舞場那裡和幾名鬼子軍官點頭哈腰

雖然距離不近,也能看到熾烈的燈光落在他那橫肉亂顫的胖臉上,泛出油膩的紅光,酒糟鼻頭紅的像是一顆快要爛掉的草黴。

這位胖子微微抬著下巴,仰著鼻孔,一副哈巴狗似的神情,兩隻小眼睛微微眯著,射出一股子陰險狡詐的光芒。

“這人是本地治安團的一位團副,名叫伍亞平,壞球的很。”

“那還說什麼呢?幹掉他。”

張敏峻有些鬱悶的給郝鐵講了這位綽號‘伍壞水’的生平。

此人家在河南東部,從小遊手好閒,在村裡偷雞摸狗,翻牆看小媳婦洗澡,壞事做盡,無人不罵。

1937年秋天,家鄉遭了水災,家人淹死的淹死,失散的失散。

他將自己的老孃撇下,獨自往山西逃荒,剛逃到河南林縣,就遇上了鬼子飛機。

一陣掃射,死人無數,他躲在死人堆居然毫髮無傷,東挑西選狠發了一筆小財,吃了兩頓飽飯之後,終於讓他發現了人生的目標。

他膽子大,想明白逃荒沒有當兵有前途,直接跑到龐炳勳的二十四集團軍,編了一個謊言。

“老總們行行好吧,俺娘叫東洋飛機掃射死了,俺要替娘報仇”。

這樣他順利當上了兵,因為能說會道,會使銀子,很快就當上了排長。

後來隊伍開到了山西陵川一帶,名義上是打日本,實際上是專門和八路軍鬧磨擦,襲擊八路軍的後防,活埋八路軍的傷兵,缺德事都幹盡了。

因為破壞得力,這官一直往上升,沒一年做到了連長。

去年更是和太嶽邊區的八路軍打了起來,四月間聽說東洋軍出動了,弟兄們都惶惶不安,可是長官們都說:“不怕,皇軍也是配合咱們剿共的!”

沒幾天,部隊就和鬼子開火了,不過一天工夫,隊伍就被打了個七零八落,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伍亞平多了這些年的見識,早有了投靠皇軍的心思,半夜裡帶著自己這個連的人馬出發,說要去找團部,帶著隊伍就進城投降了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