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早逝,父親與寧二爺是至交好友,後來戰死沙場。寧二爺不忍心他孤兒流浪,便收養在名下一直教導著。

寧安的身份看似簡單,明明寧家該是他的恩人,他為何又要恩將仇報?

寧玉婉半眯眼,看來得找時間與二叔詳聊。

五月初七,立春。

雲陽昨日便從宮裡遞來訊息,他今日休沐,應了寧玉婉前幾日的約定。

他如今雖不受寵,但到底是身份尊貴的皇子,但若是他提議出去遊玩,二房三房自然也想盡了辦法塞嫡女們跟著一起。

一大早,西廂房便迎來了一眾人。

寧玉婉嘴角微微一滯,她怎麼也沒想到,原本的兩人行變成了四五六人行。

但身為嫡長姐,她怎麼也做不出驅趕妹妹的事情。

“長姐今日真美。”

說話的是二房的長女寧玉畫,年十二,雖然王氏愚笨,但她的女兒卻進退適宜,聰慧婉約。

寧玉婉笑著從首飾盒裡選了一支流蘇珠釵,插在小丫頭的髮髻間,“這隻簪子俏皮秀氣,最配咱們畫兒。”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寧玉畫嘴角的笑意散開,行禮道謝。

又給長房的么女寧玉琴,三房的次女寧玉柔各送一件首飾,才安心繼續裝扮。

屋外走進的一人,卻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寧玉婉雙瞳流轉,情緒隱隱暴露,“大哥今日也要跟著?”

少年狹長雙眼隱約鋒利,竹青色長衫更顯身姿俊逸,只單看人,確實賞心悅目。

小姑娘的不願意實在明顯,寧安反倒悠然自得,“祖母讓我護著你……們姐妹的安全。”

寧玉婉點點頭,不欲多言,視線轉移落在妹妹們身上,她不再多看一眼寧安。

血海橫行的前前世時不時提醒她,寧安是個表裡不一的惡魔。

她眉眼悄悄地現出一抹恨意,藉著帕子擦拭額頭的動作才掩蓋了去。

“畫兒領著妹妹們在前廳稍坐,長姐換身衣服。”

寧安隱晦地看了一眼少女的衣服,水綠色長裙顯得她肌膚如雪,嬌俏動人。

趁著幾個妹妹向外走去,他冷不丁開口,“你很適合綠色。”

等他出去,寧玉婉眉頭皺得更緊,手指曲成拳,“春芝,以後我屋內不許再出現綠色的衣裳。”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寧玉婉終於從屋內走了出來。

寧安不動聲色地冷了心,她果然換了那條水綠色的長裙,改換了丁香色流蘇長裙。

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小聲地嗤笑,他剛剛還真是蒙了心,居然覺得水綠色與竹青色有些配。

寧玉婉懶得搭理他,餘光偶然掃過,寧安的臉色更冷了一些。

她如今對寧安沒有一點心思,自然不願意將目光再駐足他身上,噙著笑意,喊著剛走進來的男子,“表哥。”

雲陽眉眼如畫,黛紫衣袍溫潤如玉,與身有冷煞氣的寧安宛若對比,“準備好了?”

寧玉婉點著頭,領著其他妹妹見了禮,才靠近雲陽,與他並道,“表哥可想好帶我們去哪了?”

雲陽與寧安點頭示意,回頭便是小丫頭的甜笑,他想伸手去觸碰她的柔順長髮,又擔心毀了她精美髮髻。

[婉婉的頭髮,想摸!]

果不其然,又聽到了熟悉的心聲。

寧玉婉悄悄退後一小步,她精心打扮的髮髻,可不想真被雲陽弄亂了。

所幸雲陽自持力好得很,剛剛的心聲也只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