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老爺子呢?”

“在客廳等著少爺呢。”

看似普通的宅子裡卻是別有洞天,許言跟著費恩斯拐彎之後又拐彎,猶如行走在迷宮,許言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被繞暈了。

終於來到客廳,坐在上座的被費恩斯稱作老爺子的老年人穿著一身唐裝,屋子裡的暖氣很足,溫度猶如是春暖花開般,許言的身上還披著費恩斯的外套,這就顯得有些熱了。

“你還知道回來?本來你偷偷溜出去不告訴我們行蹤是件很讓人生氣的事,但看在你給我們帶回來一個孫媳婦的份兒就暫且饒了你。”老爺子滿是皺紋的臉氣呼呼地瞪著面無表情的費恩斯。

讓人最難受的是什麼?就是當你很生氣時,惹你生氣的物件反而一臉平靜,並且內心毫無波動地望著你。

老爺子雙手搭在柺杖龍頭上,用力地跺了跺地面,眼角餘光瞥見許言戰戰兢兢地站在費恩斯身邊一聲不吭,臉上表情變化速度堪比變臉。

“你就是言言吧?”老爺子眉善目慈地看著許言,不僅態度和剛才費恩斯判若兩人,就連語氣也是如此。

坐在老爺子右下方的一位老人嚴肅地清咳幾聲,隨即慈笑地望著許言,“你就是我們小斯喜歡的人吧?”

這可要許言如何接話?許言愁悶地默默用眼神去瞟身邊的男人,幽幽地嘆了口氣。

幸好醫生來的及時,緩解了許言的尷尬。不過這就意味著她要面臨一個更為尷尬的事。

許言跟著醫生離開後,客廳裡瞬間跟炸開鍋一樣,費家的四個老爺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題全都圍繞著許言。

頓了頓,費恩斯端起傭人送上來的茶淺酌一小口,對他們的話題表示不敢興趣。

“費三,你剛才幹嘛要打斷我的話?”費老大有些不悅地說道,“剛才許言在,我就不跟你計較。”

“你瞧瞧你問的問題,那不是在說廢話嗎?”費三嗤笑一聲回答。

“我的是廢話,你就不是?什麼叫小斯喜歡的人?你看見過小斯帶女人回家嗎?這還不夠證明她是咱們小斯認定的人?”

費二不堪忍受兩人智障一般的爭吵,索性開啟自動遮蔽模式,歪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瞅著費恩斯,“小斯,你打算什麼時候和許言結婚呢?”

“隨時都可以。”

“那我現在立馬叫人去選個良辰吉日。”

客廳裡熱鬧的氣氛和許言這邊截然相反,許言看著這些自己不曾熟悉的儀器,周處冰冷冷,使她心裡特別的沒有安全感,她一心默唸陸正霆這三字,好似這三個字帶著神力,可以給她勇氣。

檢查之後的結果許言並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傭人扶著她再次來到客廳,醫生道出她現在已懷孕的事,在座的四個老爺子表情各不相同,欣喜,不滿,都有。

“小斯,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忘了我從小是如何教導你?且不可在婚前和女人發生關係……”費四就是思想迂腐的一人,他也是沉默到現在才說話的人。

聞言,許言心裡一驚,甚是惶恐。

費恩斯慢條斯理地茶杯放下,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眼費四老爺,許言不知道這奇葩會說什麼話,但這事她是主要問題,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猶如即將奔赴戰場有去無回的戰士般,輕輕地推開傭人的手,向前邁了一步。

“老爺子,這事不關費恩斯,是我……”

“也就只有你的思想才會這麼迂腐,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最有話語權,好了,你們要看許言給你們看了,你們是不是該去過自己的休閒日子了?”費恩斯不客氣地說道,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費恩斯是費家的家主,自然他的話一般是沒人能反對。

費老大哈哈大笑,開心地拍著桌子,“小斯是真的開竅了,我以前還擔心他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隨便被一個男人勾走了,那才讓人無法接受。好在言言還是一個女人。”

許言震驚於費恩斯剛才對他們說的話,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差點讓她產生錯覺,似乎在他的身上看見了陸正霆的身影。費恩斯一回頭,就撞上許言盯著自己的目光,他又莫名地把頭轉了回去。

這是許言在北城費家生活的第一天,驚險中又壓力倍增,她現在特別想問費恩斯,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承認這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