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助理在做事和揣摩自家老闆時,都比平常人要準上幾分。還不等陸正霆朝他使眼色,他就已經很自覺地轉身離開辦公室,安排人把死者的母親帶上來。

十分鐘後。

許言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穿著華麗臉上不帶任何悲傷的女人,從她的外面看來一點都不像一個母親。怎麼說呢?女兒死了,在她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的傷心難過,反而在進來的時候,眼神四處瞄,眼底透著算計和貪婪。

看見她,許言的腦海裡開始浮現當時那個女孩子站在天台上眼中透露出來的絕望,她現在細細想來,就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想必女孩子在家裡過的並不快樂。

當然,這也只是許言的個人猜測,她不會胡亂下定義。她走到這位母親面前,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聽見她說了句,“你就是你許言?就是你害死我的女兒?我告訴你,你不賠償,這件事就別想這麼輕易的過去。”

“賠償?”

“你少跟我裝瘋賣傻,有人跟我說了,是你在天台把我女兒推下去的!可憐我那死去的女兒,根本就是遇人不淑,怎麼會遇見你這個劊子手!”

遇人不淑?許言目瞪口呆的扶額,怎麼就遇人不淑了?

“伯母,對於您女兒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你有任何的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不會推辭。”

“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逼你的,再說你嫁了一個這麼有錢的老公,就算你殺了人,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你,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跟你們鬥,哪裡有出路?”

許言很想打斷她的話,但尋思好一會兒還是忍了,坐等她提要求,而坐在她身旁的陸正霆眉頭緊蹙,明顯已經很不耐了,為了避免她把陸正霆惹火,許言連忙開口道,“你要我做什麼?”

“這樣把,只要你答應我幾個要求,這件事就算完了,如果你不答應,我就鬧得你們雞犬不寧。”女人惡狠狠地說道,說完察覺到陸正霆射過來的凌厲視線,底氣瞬間被滅了不少。

許言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點點頭,“您說吧。”

“我要一千萬……先別慌,這是其中一個要求,我還有一個兒子,你要幫他在公司找一個職位,不能太低……”女人開始認真地細數她要提出來的要求。

一千萬倒是可以考慮,但給她兒子安排工作,職位還不能太低了?許言沒記錯的話,就在半個小時前,陸正霆早就被她兒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初二因為在校內打架,導致對方重傷,而被學校勒令退學,從而在社會上當混混,之前也跟過楊金寬,但又因為好吃懶做,膽小怕事又容易衝動,所以在楊金寬手下沒待多久被踢出了,現在就是街頭上的混混……

就這樣的人安排在公司裡?許言不敢相信自己以後會面對什麼問題。

“伯母,第一條要求,我可以答應您,就當做是我對您失去女兒的補償,但第二條,我想我是無法答應您。”

“什麼?第二條有什麼問題?你居然不答應我?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這個社會是叫公道的,要是你不答應,信不信我把事情鬧得更大,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真的嗎?如果你真的想這麼做,我也不攔著你了,畢竟我沒有義務幫你養兒子。你現在可以提出讓我給你兒子安排工作,難保將來你又讓我給你兒子找妻子,你要知道。

你女兒的死亡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現在之所以能坐在這裡和你心平氣和的交談,只是因為你女兒在我們公司實習的時候表現良好,又勤奮上進,以及我體諒你失去女兒的悲痛之心,但你要知道,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

許言本不想說這些傷人的話,可又見她尖酸刻薄的模樣,實在是不能忍受。她是好心要補償,但並不想做冤大頭,再說現在已經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就連責任,她都不用承擔。

女人似乎是被許言的言辭嚇著了,半天沒有回過神,她傻傻地望著面無表情的許言,翕動著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突然底氣十足地說道,“我不管,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現在就出去告訴那些媒體,說你……”

“說我什麼?”許言笑著問道。

陸正霆蹙著眉頭,不等女人回答,直接命令肖助理,“把她帶出去,隨便她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