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憫盯著畫像,小心翼翼地撫.摸上去,淡淡地說道,“媽媽。”伴隨這聲輕喚,他的思緒好像回到小時候,母親還在身邊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雖然生活在鄉下,可是那確實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黎修憫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把畫像捲起來,這份畫卷還是在他十歲的時候,母親帶著他去寺廟時,在路口一位老人給母親畫的。

他有很多母親的照片,唯獨對這張畫像格外的情有獨鍾。

黎修憫小心翼翼地把畫像收起來,又放入保險櫃。在母親眾多的照片中,大概只有這張畫像 裡的母親才是笑的最開心,從內心散發出來的真實笑容。

“哎。”斯人已逝,他對母親的思念只能像這樣,隔著一個世界。在電腦的旁邊尚且還放著一張照片, 而這照片裡的女人卻不是他的母親,而是尤然。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在他們大學的那顆老樹,當時尤然十分羞澀地依偎在他的懷中,露出紅彤彤的臉,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而這些美好的事也變成無法追憶的往事。

“叩叩叩——”

“進來。”

敲門的人似乎很著急,在聽見黎修憫話音一落之後,便快速地開啟房門,臉色凝重地望著他,小心地說道,“少爺,少、少夫人,她暈過去了。”

聞言,黎修憫驚恐萬分地站起來,二話不說地衝到門口看都沒看傭人一眼,直徑衝到尤然所在的房間裡,只見尤然蜷縮在搖椅中,雙手緊緊地捂住肚子,而在她的腿間流著一抹無比刺眼的紅色。

黎修憫驚慌失措地跑到尤然跟前,不假思索地把尤然抱起來便著急地衝出房間,一路跑出別墅,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車上,再轉身上駕駛位,加速往醫院開。

“尤然,你不要嚇我!”

尤然緊緊地捂住肚子,這是黎修憫的聲音嗎?她為什麼會感覺到這聲音忽遠忽近呢?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在流逝,她強打著精神,歪著頭微微睜開眼,看一眼黎修憫。

硬朗的側臉,為什麼會讓她感到陌生?在她睜開的第一次還以為是費恩斯出現在她身邊,原來都是夢。想罷,她又慢慢地閉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尤然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也在從身體流逝出去,她的小腹一直都不斷地往下墜,是孩子要保不住了嗎?

如果就這樣保不住,那她就不用這麼憂愁了,這無疑不是一種解脫。

“尤然!”

耳邊好吵的。一直都在嗡嗡地叫她。過了一會兒,周圍好像安靜下來了,她動了動手指,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看看,誰知她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黎修憫。

就是這一張冷鷙又讓人心驚膽戰的臉,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視線中。

在她想要閉上眼的時候,只聽見一道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既然醒了又何必裝睡!”

尤然怔愣一下,索性也不裝睡了,她動了一下手,剛好扯動手背上的針,吃力地呻.吟一聲,只見黎修憫冷聲說道,“尤然,你居然、居然……”

黎修憫連說幾個居然,都無法把話完整地說出來,他深邃的眼眸緊緊地鎖在尤然身上,那眼神猶如要把尤然抽皮拔筋。

她居然敢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把那些給她喝的補品全都倒掉,這些東西她沒有吃,以她的身體想要保護這個孩子是很困難,這不,就已經出現了流產的徵兆。

如果不是發現得早,這孩子只怕是早就被尤然這樣的行為給弄掉了。

“你都知道了?”尤然偏過頭,冷聲說道。

“尤然,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做什麼?”黎修憫面無表情地問道。

“難為你一直都認為你對我很仁慈,我只是想要你嚐嚐失去是什麼滋味。”尤然話音一落,黎修憫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