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氣色不太好啊。”任九隨口問道。

“恩,真的嗎?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太。”許言放下水杯,摸了一下臉頰,面色是有些疲憊。

“是因為陸總的事?”

聞言,許言先愣了一下,“九叔,你也知道?”

“雖然我回江城的時間不長,但你和陸總的事……”

許言覺得自己不必再繼續追問,因為任九說的對,她和陸正霆之間的事情在江城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只要稍微關注一下新聞的人,都會知道。

任九見許言揉了一下眼睛,瞬間擰著眉頭,“我看吶,陸總也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任九的話還沒說完,許言就抬起頭一臉懵逼地望著他,她沒說過陸正始亂終棄啊,她皺著眉,頓時想起外面的傳言。她和陸正霆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柯雅如,這在外人看來的確是陸正霆在始亂終棄。

許言很想替陸正霆辯解,不過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默默地轉移話題,“跟他沒關係,是我這幾天晚上都在做同樣的夢,每天醒來都感覺夢境十分的真實,就像是曾經發生過。”

許言一五一十地把夢境的事情告訴任九,任九靜靜地聽完後,舒展的眉頭瞬間又緊擰,他臉色有些許的變化,許言說完看著任九,並沒有捕捉到那細微的變化,還疑惑地自言自語一句,“我想了很久,我實在是想不起來曾經有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

聞言,任九面不改色地說,“或許這只是一個夢,你只是想多了。”

“九叔,那感覺太真實了,也許和我小時候有關係,聽我母親說,我小時候發過一次高燒,險些燒壞腦子,後來退燒後,只留下一個後遺症,那就是對很久以前的事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任九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在許言小時候還發過一次高燒,也沒想到她會因此而忘記以前的事情。他抿著嘴,沉默許久。

吃過晚飯,許言本想開車送他回去,可是被任九拒絕了,無奈之下,許言只得安排司機送任九回家。

而回到家裡的任九立馬讓人去找十五年前倉庫那場大火之後發生的事情。當他看著那一張張照片和密密麻麻的字,他不由得流了眼淚。

夜深人靜,任九獨自待在書房裡,整個世界陷入一片安靜。突然他拿起外套,大步走到玄關,拿起放在鞋櫃上的車鑰匙,直徑開啟門出去。

在路人稀少的街上穿梭,他開著車來到墓園。他輕車熟路地找到蕭蘭芝的墓地,看見墓碑上雕刻的字,身體一軟,瞬間跪了下去。掛在墓碑上的照片正是蕭蘭芝年輕時的照片。

眼淚模糊了任九的視線,他佈滿皺紋的手指輕輕地放在照片上,猶如一個虔誠的信徒在仰望自己心中的神明,不可侵犯。

照片中的蕭蘭芝依舊保持著少女時代的純真與美麗,臉上洋溢著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在任九的記憶深處,這是他和蕭蘭芝確定情侶關係時,拍下來的。

他記得,當時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得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真實。

撕心裂肺又壓抑的哭聲在墓地緩緩響起,給原本就冷清的墓地增添了一絲陰森。

陸正霆眯著眼,揮手示意肖助理去車上等他。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步地走到任九面前,聲音沉沉,“我是該叫你任九,還是該叫你許光?”

聞言,任九怔愣地望著墓碑上的人兒,似乎沒有聽見陸正霆的話一般,沉默不語。狂躁的寒風呼嘯而過,那些沉睡著的樹木剎那間左右晃動,斑駁的影子在地上浮動。任九忽然無力地靠在墓碑上。

“你找人跟蹤我?”任九沙啞地說道,他每年都會回江城,卻從來都不知道蕭蘭芝還在江城,也不知道原來她在自己出事後嫁給了夏明輝,更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在那件事後失憶了。

陸正霆沒有否認。他靜靜地看著任九,“從你來到江城開始,你就在暗中佈局,想要借我的手為你報仇,於是你讓人把跟夏明輝相關的所有資料都透露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

陸正霆冷著臉,對於任九想要利用他的事情,讓他很生氣,“第一次我的確是沒有發現問題,這一切都是因為言言。”

“那件事我並沒有露出破綻。”任九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