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萌和寧西沒有再回來,而許言一整天都保持著僵硬的笑容直到滿月酒結束。兒子熊熊後來倒也是醒了,只是她已經不想再把兒子暴露在公眾之下。

忙活了一天,許言坐在副駕駛上,疲憊地閉上了雙眼,陸正霆的視線似有若無地從投過來,她全然視而不見,故作假寐。

陸正霆減緩車速,汽車慢悠悠地像個老爺車一樣在馬路上行駛。以前只要看見是陸正霆的坐騎就立馬火急火燎追上來的交警今天看見他這龜速,瞬間被震驚到了,一臉懵逼地目送。

回到房間裡,蕭蘭卿已經抱著熊熊回了嬰兒房,小晗玩了一天早就在車上睡著了。此時,許言在樓梯口處愣了一下,動了動嘴,卻又什麼話都沒有說。

陸正霆跟在她的身後,臉色不是很好。

晚上那會,許言喝了很多酒,多得就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她只記得自己是一杯接著一杯,幾乎是把酒當水喝。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醉意,剛才回來的路上,她非得和陸正霆作對,開啟了車窗。

吹了些許的風,酒意瞬間湧上心頭,許言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瞬間崩潰。

她呆滯地站著,眼淚唰唰地流著,陸正霆不知所措地立馬把許言摟在懷中。許言很抗拒他的懷抱,一直推搡著不准他靠近。

聽見了動靜的的蕭蘭卿把倆孩子安排好後,一出房間門看見樓梯口的小倆口,自以為是鬧了點小矛盾,許言喝酒時她也看見了。

蕭蘭卿喊了聲陸正霆,“言言這孩子有什麼事總是喜歡悶在心裡,小倆口鬧什麼矛盾,好好說說,把誤會解開就沒事了,夫妻啊,床頭打架床尾和。”

陸正霆點了一下頭,直接把許言扛在肩上,帶回了房間。許言被他重重地甩在了床上,這床的彈力不錯,她猝不及防地還被反彈了一下,蹦的老高。

許言難受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指著出現重影的陸正霆問道,“為什麼?”

“許言?”陸正霆俯身壓在許言身上,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許言的臉頰。

“我問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揹著我做那些事?為什麼要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讓我知道這些事?為什麼總是我感覺幸福的時候又來捅我一刀?”許言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說。

滾燙的眼淚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陸正霆的手背上,他垂下眼簾認真地望著許言,心理不確定許言是否是知道了什麼,他緊擰著眉頭,沉思許久,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事?”

“陸正霆,我對你太失望了。”許言抽噎道。

他已經知道了,可是許言也睡了過去。陸正霆伸手撫摸著許言的臉,捋著她凌亂的頭髮,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表。

陸正霆伺候著許言換衣洗澡,弄好一切時間已經趨近凌晨。他筆直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視線緊緊地鎖在許言熟睡而因酒意緋紅的臉頰,眼角還掛著淚珠,就在她的夢都讓她覺得如此難過。

陸正霆裹著睡衣,在陽臺上站了一宿,陽臺上的菸灰缸裡是無數根熄滅後的菸頭,天邊剛出現一絲天光,他又點燃了一根菸,慢條斯理地夾在手指之間,抵在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圈煙霧。

啟明星漸漸消失在空中,迎來光彩奪目的朝霞,太陽從東邊緩慢地爬上了山頭,溫暖的陽光照著他,和煦的晨風夾雜著清晨的清新和芳草裡的晨露氣味,迎面撲來,窩在樹枝裡的鳥類,甦醒後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許言緩慢地睜開眼睛,宿醉換來就是一大清早醒來的頭痛和反胃,她捂住嘴,快速地掀開被子,衝進廁所,把胃裡的黃水都快吐出來了。

她難受地趴在馬桶邊,接過遞給她的紙擦拭嘴角。許言愣了一下,她慢吞吞地抬起頭,望見一雙黑白分明的深邃瞳孔。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都記得一清二楚,並沒有喝到斷片的程度。此時她的表情也充分地表現她對昨晚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她默默地收回目光,蹲在馬桶邊,胃裡一再犯惡心,她又嘔了好幾次,吐了一些黃水才算有所緩解。

許言想要站起來,見狀,陸正霆立馬伸出手,她垂下眼簾,自動略過眼前牽過自己無數次的手,撐在馬桶邊緣慢吞吞地站起來,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走出洗手間。

她知道陸正霆跟在後面。

許言坐在床邊,低著頭,沙啞地聲音突然響起,“什麼時候的事?”

她平靜的語氣讓陸正霆深感不安,他寧願她像昨晚那樣大哭大鬧,也不願她這般沉靜冷漠。

“我不想再問第二遍。”

“一個月前。”

許言默不出聲,回想著一個月前發生的事,一個月陸正霆的確有一個晚上是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