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奧梅爾的聲音在昏暗的美杜塞爾德宮迴盪著,幾乎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禁扭頭看向了他。

“是的。”伊奧梅爾興奮的揮動著雙手,“那位至高的君王不日前向黑暗宣戰了,他的大軍已然南下,誓要掃滌世界的混亂。西方人類將迎來劫後的曙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個名字彷彿擁有魔力,幾乎每個聽到他名字的人都不禁張大嘴巴,高舉雙手,大喊道:“讚美銀白君王,讚美圖爾卡·阿拉卡諾。”

這喊聲是如此的洪亮,且充滿了希望,就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黎明前的黑暗,讓光灑滿了大地。

佞舌害怕極了。也許他一開始不是壞的,但如今他的心早已墜入黑暗。他名義上是洛汗國王的首席顧問,但暗地裡卻為白袍巫師效力。

而薩魯曼到底都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北方那位至高的君王既然向黑暗宣戰,那麼,肯定不會是喊來過家家的,他有預感,他主人的陰謀和盤算馬上就要落空了,留給白袍巫師的除了審判和死亡,不會有其他選擇——是的,就連薩魯曼的爪牙都不認為他主子會是那位大人的對手。畢竟這將近數十年來,關於北方之王的傳說可一直不曾停歇。

甚至到了黑暗紀年末期,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有人能解救人類世界。而這個人選,毫無疑問正是數十年前那位將中洲公敵都給逐出了大陸的北方之王。頗有‘安石不出,奈蒼生何’的中土版意味。

“北方和我們早已斷盟。”佞舌恐懼的在驃騎王耳邊低語著,“他們不是來解救我們的,他們是來摧毀我們的。”

據說,那時候,這名卑鄙可恥的間諜不單是為了他主子,更是為了他自己。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等光明的大軍推翻白袍巫師的統治,留給他的結局同樣不會太好。

所以,他不斷的向昏聵的國王噴濺他陰險歹毒的汁液,企圖阻止那一天的到來。

希奧頓王麻木的跟隨著佞舌的話語,緩慢的說著:“那又如何?別忘了,是誰在我們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時,不發一兵一卒,讓我們獨自赴死!又是誰,在我們最需要援助的時候,不聞不問,躲在他們安全的森林裡、城堡中,高歌享樂!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險惡與悲傷與他們毫無關係。精靈!龍裔!皆不可信!洛希爾人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自己!”

“關閉西方的通道,把所有人召集回來,我們必須守住埃多拉斯!埃奧爾的子孫必須自己保護自己。一如此前我們做的那樣!”

聽到國王說出此等的惡言,伊奧梅爾與其他的一些廷臣嚇呆了。

“如此一來,我們的防線將徹底崩潰。”伊奧梅爾表示了強烈的反對:“埃多拉斯和聖盔谷無法容納全部的民眾,我們也沒那麼多食物養活那麼多人。”

他憤怒又厭惡的瞪著佞舌,眼中的火焰幾乎要燒起來。他摸向腰間,卻獨獨忘記了,他的寶劍早已被留在了宮門之外。

“這是國王的命令。”首席顧問陰惻惻的說道:“伊奧蒙德之子,伊奧梅爾。聽令,然後滾出去。”

“我不明白!”看著昏暗的角落中,那條毒蛇召集的流氓、打手開始壓了過來,國王外甥悲憤的向希奧頓王喊道:“我王,你知道,這是錯的!我們應該響應銀白君王的號召,重申舊日同盟,如此,埃奧爾的子孫才能重新崛起!”

“你說得太多了!”佞舌看著他的最大對手已經被他手下的那些流氓、打手給控制起來,他才敢從臺階上下來。他湊到高大的伊奧梅爾耳邊,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奸險的笑意:“伊奧蒙德之子,也管得太多!你以為你能拯救這個國家?不,事實會告訴你,洛汗必定會毀滅,你們所有人皆難逃一死!”

然後他大聲道:“伊奧梅爾衝撞王上,被判逐出洛汗!永遠不能返回!”

“不,你不能這樣做!”伊奧梅爾憤怒的喊道。

“我可以。”佞舌笑說:“因為這是王上的命令。”

王座上,希奧頓王對外甥的苦苦哀求置若罔聞,他麻木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格里馬所言,即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