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皺眉道:“以李孝恭之能,又手握十萬大軍,怎會不是秦瓊和羅士信二人的對手呢?”

封德彝道:“徐世績早就秘密潛入巴蜀主持了,李郡王在他手上吃了虧。”

“果然如此。”李淵嘆了口氣,高齊的傑出人才太多了,一個李靖就夠讓人頭疼的,結果還出了個徐世績。

封德彝點了點頭道:“皇上已經御駕親征河東了,但是李靖的確厲害,目前為此,皇上也沒多大進展,倒是函谷關被齊主高長卿攻破了。”

李淵大駭,霍然站了起來,失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剛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應該前日的事了。”封德彝答道。

李淵面色變幻,忽然醒起一件事,急問道:“是何人守關?”

“霍國公柴紹,平陽公主也隨同一道鎮守函谷關。”

李淵失了失神,吃驚地問道:“那平陽公主和駙馬如今如何?”

封德彝忙道:“太皇上放心,平陽公主和駙馬都安好,如今已經撤到潼關了。”

李淵聞言略鬆了口氣,又頹然跌坐回座位上道:“那潼關以東……”

“已然盡數落入齊軍之手,如今舉國震動,整個關中的百姓人心惶惶,甚至……甚至有人提出讓太皇上重新出來掌事,以挽救大唐的社稷江山。”封德彝說到最後有意壓低了聲音。

李淵面色微變,有點不自然地道:“朕老了,精力大不如前,皇上乃英明之君,相信他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的,頡利率二十萬騎兵打到涇陽,離長安近在遲尺,還不是讓皇上順利化解了,所以德彝你不必驚慌。”

封德彝聞言陪笑道:“太上皇所言極是,其實臣對皇上也是信心十足的,只是如今皇上御駕親征河東,京中無人主持大局,臣擔心會出亂子,所以才告知太皇上,希望太上皇這個時候能出面安撫民心。”

李淵澹道:“不必了,相信皇上會處理好。”

封德彝連連稱是,便不再提這事了,二人只繼續討論文章,而討論完文章後,李淵似乎還意猶未盡,留下封德彝一起吃午飯,下午同遊西苑打獵。

…………

中書省,房玄齡面色凝重,憂心忡忡,連日來的訊息對大唐極為不利。首先,李孝恭和李襲譽在先下手為強的情況竟然沒有消滅巴蜀的齊軍,反而被對方擊敗,如今正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情況極為不利;其次,皇上御駕親征河東,唐軍精銳盡出,均沒能在李靖手中討到便宜;第三,也是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柴紹竟然丟了函谷關。

這下可麻煩大了,關中乃四塞之地,號稱天府之國,八百里秦川四周都被極為險要的關卡保護著,函谷關正是關中平原的東大門,如今被齊軍打破,長安危矣!

不過好在,函谷關後面還有潼關,要不然齊軍便長驅直入,兵臨長安城下了。

如今這情況極為不妙啊,皇上才剛上位兩個多月,關鍵還得位不正,根基不穩,這個時候戰場上接連失利,無疑是極為要命的,輕者大位不保,重者李唐江山覆沒。

這時,一名親信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稟中書令大人,太上皇剛才離開了太極宮,去了西苑打獵。”

自從玄武門兵變後,房玄齡被李世民任命為中書令,並冊封刑國公,而李世民這次親征河東,房玄齡則負責留守京城,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監視太上皇,免得出亂子。

所以一聽李淵離開了太極宮,房玄齡便警惕起來,忙問:“太上皇可是攜美人們出行?”

親信搖了搖頭道:“並沒有,尚書右僕射封德彝今日入宮向太上皇請安,太上皇留他吃午飯,下午還邀封大人一起到西苑打獵。”

房玄齡目光一閃,皺眉自語道:“封德彝?”

沉吟了片刻,房玄齡才揮了揮手澹道:“知道了,命何郎將確保太上皇的安全,若有個閃失,皇上追究起來可不好辦。”

親信應諾一聲便退了出去,房玄齡緊皺雙眉,太上皇這個時候出宮打獵,有點反常,莫非……

房玄齡暗歎了一口氣,但願自己猜測有誤吧,大唐真的經不起折騰了,若太上皇有意復僻,即便最後鎮壓下來,對皇上,對大唐江山都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