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的老臉頓時陰沉下來,淡道:“那愛妃想朕怎麼做?”

尹德妃心中暗喜,抽泣道:“皇上絕不能讓秦王拿到兵權,更不能立秦王為太子,如今皇長子仁愛寬厚,將來會是個有德之君,肯定會善待臣妾和張婕妤的。”

李淵沉默無語,良久才安慰道:“愛妃不必憂心,朕不會讓你們一家受到傷害的。”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尹德妃和張婕妤輪番吹枕頭風,耳根子軟的李淵終於架不住了,果真任命了齊王李元吉為行臺大元帥,負責領兵抵禦突厥大軍,節制渭河以北所有人馬,並且允許他在天策府中抽調精兵悍將充實大軍。

李建成和李元吉大喜過望,立即就把天策府中的大批謀士和戰將都調走了,包括李世民的謀主房玄齡,一時間,李世民產生了極度的危機感,整個秦王府都如臨大敵,人人憂懼,氣氛空前緊張。

這一日,侯君集和王君廓兩人聯袂來到李世民面前,憂心忡忡地勸道:“如今天策府中的人手都被李元吉藉口調走了,末將和君廓不知什麼時候也會被調走,大王很快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若再猶豫不決,最終大王、王妃和世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世民面色變幻不定,苦澀地道:“本王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揹負罵名弒兄篡位嗎?骨肉相殘乃古往今來最大的罪惡啊。”

侯君集急道:“話雖說如此,但是大王你想坐以待斃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況且李建成和李元吉之前散播謠言,說大王你不是皇上親生的,如今又藉故抽調大王的親信,等到大王孤掌難鳴的時候,他們的屠刀就會落下來,他們一心要置大王您於死地,又哪裡顧及過骨肉兄弟之情了?”

王君廓點頭道:“君集所言極是,太子和李元吉與後宮妃子亂倫私通,德不配位,而且大唐的江山幾乎都是大王你一手打下來的,太子功勞遠不及大王你,根本沒資格繼承皇位。”

李世民皺眉道:“可他終究是本王的兄長……”

侯君集急道:“大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大王在千軍萬馬前指揮若定,怎麼到了如此危急存亡的關頭反而婆婆媽媽了呢,若大王再不決斷,我等最後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如此,恕君集不能再侍奉大王您了,這就逃奔高齊去吧。”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李世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王君郭見狀暗歎一口氣,也轉身默默地離開。

李世民就像石化似的站在原地,內心卻像翻江倒海一般。

“夫君!”

李世民轉過身去,見到妻子何敏正抱著兒子李承乾站在身後,一臉的擔憂,還不諳世事的李承乾似乎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躲在母親懷中一言不發。

看著兒子天真無邪卻有點緊張的眼神,李世民袖子裡的拳頭輕輕握緊了,張開雙手把妻兒擁入懷中。

何敏把頭臉埋入丈夫懷中,輕輕地道:“夫君無論做什麼,妾身和乾兒都會支援你的。”

李世民心中一暖,緊緊地擁著妻兒,感受著那份血脈相連。

“咳咳……”一陣輕咳聲傳來。

李世民吃了一驚,急忙鬆開妻兒,驀地轉身望去,只見一名枯瘦得像一具骷髏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正靜靜地站在門口,嘴唇烏青,眼窩深陷,彷彿一具行走的枯骨,不過雙眼卻像兩根燃燒的蠟燭般煜煜生輝。

“玄霸!”李世民神色複雜地脫口而出。

李玄霸點了點頭,右手卷握著湊到唇邊輕咳了兩聲道:“世民,能聊聊嗎?”

“敏兒,你帶乾兒先進去吧。”李世民吩咐道。

何敏抱著兒子擔憂地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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