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兒汗顏。有這必要嗎?現在莊上已經安排了人手巡邏,還要建一道高牆,豈不是和監獄一般?

秦業、賈薔卻有自己的想法。

賈薔道:“高牆將莊園、工人宿房與窯廠隔開,往後就算是窯廠工人,不在做工時間也不得進入窯廠。”

完全就是軍事化管理了!

這一老一少的兩個,真的有想法。

蓉哥兒哭笑不得,隨他們怎麼作去。

心裡又計量著,若是同事在外省建兩個窯廠,怕是有些困難。這次下江南的同時,還想再建一窯廠怕是難了。不僅人手不夠,就連錢也不足。

他留下一句:“秦老爺保證身子,薔哥兒儘快恢復生產。”

回府後,賈芹、賈珖也找了過來。這兩人不知道怎麼又湊到了一起。

蓉哥兒無奈笑道:“你們要去黑山村?”

賈珖給了賈芹一眼色,芹哥兒會意,連忙道:“這兩年來,我同珖叔也想通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寧國府的事情就是咱們一起的事情。黑山村的黑心莊頭敢偷扣租金,兄弟自然得為蓉哥兒出頭,過去將這砍頭玩意給抓回來。”

賈珖點頭道:“芹哥兒所言甚是。兩府裡連姓賴的都倒臺了,他們姓烏的也該砍砍腦袋。”

蓉哥兒也覺得好笑,賈珖賈芹兩人怎麼就突然想起要跟賴升到那地方去,北遼黑山村啊。邊陲之地,冰寒之處,那裡日子可沒神京好過。

賈珖湊過來,賊眉鼠眼道:“蓉哥兒同六叔說說,若是辦好了此事,寧國府能給六叔多少銀子?”

好傢伙原來是惦記著銀子來的。

蓉哥兒反問道:“六叔要想要多少銀子?”

五大三粗的賈珖靦腆一笑,渾身油膩又噁心的模樣,道:“上次抄神京幾個莊子,六叔也沒撈到什麼銀子。這次抄烏家的,蓉哥兒怎麼也不能小氣了吧。”

自己果然猜的沒錯,這兩個貨從來是無利不起早,怎麼會這麼好心主動來幫忙的。

不過蓉哥兒也不在意,為了利益做事的人,手段上往往比較有新意。他笑道:“六叔與芹哥兒若真確定了烏家在黑山村弄鬼,將烏家抄下的銀子中那出一成,讓六叔與芹哥兒分了。”

“一成?”賈芹明顯還年輕,臉上稍顯不太樂意的樣子。

蓉哥兒道:“其實這事情也不須麻煩了六叔與芹哥兒。”

“別介啊。”賈珖可精明這,一成已經不少了。如果烏家貪了一萬兩,一成就是一千兩;如果貪了十萬兩,一成就是一萬兩。“一成就一成罷,都是家裡的事情,犯不著計算那麼多。”

賈珖想著,就算烏進孝只貪墨了一千兩,自己也有辦法把這一千兩說成是一萬兩。大老遠跑上一趟,不賺個幾百上千兩銀子,那就是血虧。

蓉哥兒瞧賈珖、賈芹二人樂呵呵離去,只能無奈搖頭。

神京的天氣,過了端午之後,越來越熱。

賈蓉一早就躲倚霞閣去歇息了,前晌裡,尤氏卻突然喚了丫鬟過來尋他。

自從秦可卿懷了孩子以後,寧國府裡極其重視,尤氏也心甘情願再次接手了寧國府內宅事情。蓉大爺心裡還疑惑,這日子裡,府裡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找自己才能解決的。

到了尤氏院中,蓉哥兒見了房裡客人,才恍然大悟。

“請嬸子安!”

找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夫人的兒媳婦,帶著兒子守寡的珠大奶奶李紈。

年僅二十出頭的珠大奶奶著一身清素衣裳,讓人瞧著總覺得她少了些生氣。蓉哥兒腦海卻忽想起某夜無意間瞧見的身影,雲霧繚繞間現一白璧無瑕。

別人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素面朝天,色彩單調的李紈衣裳下竟也靚麗無比。

李紈笑道:“前兩日義學裡的段先生去了南省赴任,如今義學裡只有李家叔叔一位先生。正好聽府里人說蓉哥兒在家歇息,特意找了過來打聽,往後義學是怎麼個安排。”

段浪的赴任的事情,蓉哥兒早知道了,至於義學怎麼安排。他心裡卻還真沒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