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意,豈能更改。”

“姐夫渾然忘了惠兒這一路的辛苦?”四公主委屈蹙著眉頭,眼淚說掉就掉。完全一副小可憐模樣,捱到蓉大爺的身邊。“姐夫若是一時想不出來,惠兒今晚親口與姐夫疏通心思。”

蓉大爺看著這小臉,瞧著這小嘴。

心顫了幾下。

“姐夫若是沒有法子,惠兒親口傳姐夫一個法子如何?”

“嗯?”蓉大爺有些不太相信。

“是娘娘教我的啦。”小姑娘嗔一聲,緊緊靠在蓉大爺懷中。半環著他的腰,生怕蓉大爺突然走了。

小聲說著:“公主府落成還需一些時間,只要姐夫幫惠兒在這期間拉攏得其他幾部,漠北王也成虛設了。便是那國師也只能悶聲嚥下這虧,至於世子駙馬也只有一個空頭銜而已。”

她狡黠說著:“那時,我不招他進公主府,他便永遠進不得公主府。”

小丫頭實在好算計。

不,是忠順王妃的好算計。真的是一點都不讓她女兒吃虧。

後面內容,稍後修改……

且說,自正月初八,就有太監出來先看方向。

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又有巡察地方總理關防太監,帶了許多小太監來各處關防,擋圍幕,指示賈宅人員何處出入,何處進膳,何處啟事種種儀注。

外面又有工部官員並五城兵馬司打掃街道,攆逐閒人。

賈赦、賈璉等監督匠人扎花燈煙火之類,至十四日,俱已停妥。

至十五日五鼓,自賈母等有爵者,俱各按品大妝。此時園內帳舞蟠龍,簾飛繡鳳,金銀煥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芯,靜悄悄無一人咳嗽。

賈母領兩府女卷在榮府大門外,王夫人、邢夫人兩人粉面霞紅,緊夾著雙腿靜立賈母之後。稍有挪步亦是小心翼翼,生怕身上鈴鐺被喚出聲音來。

賈赦、賈政等在西街門外,街頭巷口,用圍幕擋嚴。莫說閒人難觀其中氣派景象,便是天上飛鳥亦難飛入。

時至後晌,正等的不耐煩,一個太監騎著匹馬來了,賈政接著,問其訊息。

太監道:“早多著呢!未初用晚膳,未正還到寶靈宮拜佛,酉初進大明宮領宴看燈方請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

鳳姐聽了道:“既這樣,老太太和太太且請回房,等到了時候再來也還不遲。”

於是賈母等自便去了。一行夫人奶奶拘謹行程,身上鈴鐺悶響,偏領頭的賈母當做沒聽到一般。王夫人、邢夫人等更羞愧難言,兩腿之間包裹住的鈴鐺早被**打溼,只想著今兒娘娘歸寧將兩府眾女從中解救。

身在宮中的元春陪太上皇、皇太妃一併用了晚膳,有閒坐一時。她心中思緒卻難停,記掛家裡傳信所說內禍。

倒不知是何事情,母親又不再信裡明說。

莫不是寶玉有難?

元春心曉府裡最重寶玉,她尚未入宮時也曾教導寶玉。如今幾年過去,寶玉也到十三四歲年齡。具體是何事了?

元春雖心中憂煩,卻因太上皇、皇太妃、皇帝等皆在上座看燈,她面上亦是端莊大方賢德雅慧。

待到戌時,夜色已深,宮內花燈盡賞。

太上皇終傳旨意,元春領恩退下,出宮回賈府歸寧。

一路夜行,宮燈招搖。浩浩蕩蕩,將禁宮至賈府一段照如白晝。

輿車之上,元春思緒萬千,既憂家中之禍,又感深宮難處。待到離家近處,不自覺間竟紅了眼眶。怕被太監女官瞧出,又悄然拭去。

終至榮府。

元春只瞧得金頂鵝黃繡鳳鑾輿之下,金彩輝煌跪著一片片人影,為首的便是年邁慈祖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