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找搶啊?”王凝之撇撇嘴,“人家梁山伯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怕是看見有人捱餓,都能從自己身上割肉下來。”

王蘭大概是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頓時一哆嗦,“二哥,要不要幫幫他們?”

“幫什麼,”王凝之擺擺手,“孩子長大了,總是要自己去面對困難的,難道一輩子靠別人?再說了,他不還有個好兄弟的嗎?”

王蘭脫口而出:“祝英臺?”

“對啊,”王凝之輕輕點頭,“梁山伯這種的,就是純粹沒腦子,以為自己一顆真心,就能走遍天下了。總要吃些苦頭,才能知道在這世上,想要做成點事兒,可沒那麼容易。”

“等他去了貿縣,才會發現,可不是靠著他喊兩聲,什麼現在辛苦些,未來能填飽肚子,這種話,就可以讓百姓們餓著肚子,跟他一起治水了,等到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來,去尋求幫助。”

“要是這麼說,梁山伯想要治水成功,還真是非祝英臺幫忙不行了,”王蘭笑了起來,“祝公子雖然說經常會發脾氣,但為人處世,還是很乾練的。”

“書院三年,也算是各有前程了,就連王藍田,聽說都有安排了,只是現在還未下來。”謝道韞坐在車廂裡,頗有些好笑的開口。

王蘭努了努鼻子,“王藍田啊,我上次聽爹爹和陳夫子說過,好像是上頭打算讓他去兗州,但那地方畢竟離得燕,齊太近了些,所以爹爹想要再給他爭取一下,讓他到徐州算了。”

“不過王藍田倒是個有骨氣的,爹爹說他問過了,王藍田說是隻要朝廷有需要,願意用他,到哪兒都行。”

說到這裡,王蘭一改往日裡對王藍田那種不屑的口風,說道:“這傢伙三年在書院還真是沒白待,比那會兒剛來的時候,強太多了。”

王凝之則是和妻子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王蘭愣住了。

謝道韞輕輕開口,解釋道:“蘭兒,你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王藍田或許會比三年前強很多,可人的本性,哪兒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王藍田膽小怕事,願意主動去兗州,必然是有其他緣由。”

王蘭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明白了謝道韞的意思,脫口而出:“杜雪?”

“嗯,”謝道韞笑著點點頭,“王藍田家就在徐州,他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但錢塘這片地方,就連張家,都要努力地保持著,不被其他幾個南方士族侵入,何況他呢?不說錢塘,整個揚州都基本是如此,北方士族,江南士族,甚至皇族,大多都在此地,哪裡能有他的容身之處?”

“那他怎麼不去江州,寧州那些地方?”王蘭問道。

“那些地方, 哪兒有什麼升遷機會?”王凝之懶懶說道,“何況,朝廷這幾年選拔人才,那都是要往前頭放的,後頭的那些,大多是各位老大人們,榮養之處,再說了,你不知道杜雪是幹什麼生意的?”

“糖啊!”

“對啊,南北交界,雖不太平,可商貿卻總是繁榮,同樣的糖,在咱們這兒或許幾個錢,但運往北地,可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們能吃得下苦,去兗州幾年,或許就能攢下來一輩子的錢財了。”

王蘭‘嘖嘖’兩聲,“想不到這個王藍田,還真是不一樣了,有杜雪在身後給他出謀劃策,想不舒坦都不行啊。”

“是啊,”王凝之感嘆,“夫妻兩人,總有個比較舒坦的,有個辛苦勞累的,你看看我和你二嫂就懂了。”

“你不會是想說……”王蘭猶豫。

“你就看看這幾天,我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多少?還不說明問題嗎?只可惜啊,有些人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感恩,還怪我鋪排浪費。”

王凝之很是傷感,擺出了一個憂鬱小王子的派頭。

瞧著王凝之灰溜溜被趕走的身影,王蘭一臉欽佩:“他是怎麼敢的?”

“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謝道韞冷笑。

&nbsp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