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心就好,”謝道韞又把目光收了回來,對於丈夫發癔症,並不感興趣,而是和綠枝討論起了小衣裳的編織手法。

“就是說,”綠枝拿起手裡的小衣服,和旁邊那件比了比,很不服氣,但又無可奈何,“我學了這麼多年,自己也親手織過多少東西了,都比不上徐婉這件。”

謝道韞輕輕點頭,“徐婉確實費心了,這般的精緻,可不是靠個耐心就行的,上次我們下山的時候,我還問過她,手上那幾個針眼,怕也是這麼來的。”

“這種針腳,應當是設計過的,”綠枝細細研究著,“身上針腳綿密,保暖很好,而小胳膊這裡,卻略為通透,可納風,又不至於吹著。徐婉那一雙彈琴的手,居然能織出這樣的小衣裳,下了苦功夫啊。”

正在院子裡溜腿兒的王凝之,聽到這兒,也湊了過來,雖然聽不懂,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妻子看這些衣服,向來不會注意這些細微之處,她也會女紅,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除了給自己織過條帕子,就再不動手了。

至於綠枝,平日裡忙得很,這還是王凝之頭一回見她編織出一整個的小衣裳。

見到王凝之過來,綠枝就要站起來,王凝之則擺擺手,“不用起來,這兒不還有凳子嗎?”

也不讓綠枝去拿,自己搬了過來,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王凝之疑惑:“你倆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

對於王凝之的問話,謝道韞並不作聲,而是舉起書來,擋住了自己的臉,一副要認真學習的模樣。

王凝之頓時就更疑惑了。

綠枝則被他盯著,看的發毛,又不敢開口,只好一邊斜著眼睛,一邊努努嘴,臉上的表情怪得很。

王凝之在她的表情中,彷彿察覺到什麼,愣了一小會兒,才張開口,沒出聲音,而是嘴巴動了動,無聲地問了一句。

綠枝點點頭。

王凝之眼前一亮,再就顧不得了,直接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應當有一個多月了。”綠枝也是忍不住了,笑得開心。

王凝之嚥了口唾沫,看著躲在書後頭的妻子,“夫人?夫人?”

謝道韞把書放下,一張臉通紅,先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綠枝,這才對上丈夫的目光,在那殷切希冀的目光下,輕輕點頭。

王凝之‘騰’的一下站起來, 足足繞著院子走了兩圈兒,才站定在妻子面前,聲音微微顫抖:“真的有了?”

謝道韞白了一眼,卻是風情萬種,“應該是真的。”

王凝之先是‘嘿嘿’後是‘哈哈’最後繞著圈子吼了一聲:“我也是要當爹的人了!”

“嚷嚷什麼!”謝道韞斥了一句,但丈夫明顯已經聽不進人話了。

“不行,冷靜,一定要冷靜。”王凝之自言自語著,算算時間,可不就是剛上山那幾日,還未開學的時候,自己跟妻子住一起的日子嗎?

“先去給家裡信,謝家也要通知到,讓他們派人來接,衣食住行,都必須注意,大夫,先找幾個大夫一路陪同再說,對,大哥,讓大哥找一下京城裡那幾位穩婆,先送到會稽再說,寫信,我這就去寫信。”

“有福,徐有福!趕緊給我滾過來!”

一臉懵的徐有福從隔壁屋子露出臉。

“你,去山下,帶上家裡的護衛,把錢塘的好大夫,還有穩婆之類的,全給我帶過來!”

“要穩婆幹什麼!”謝道韞忍不住嚷嚷一聲,又瞪著綠枝,“你看,就說慢慢來,不能直接說!”

綠枝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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