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開明的父母,怕是也不能接受閨女打算去做媒婆。

在最初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王凝之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只能機械式地聽著王蘭絮絮叨叨,講著自己的偉大計劃。

要說事情,還真是王凝之惹出來的,王蘭這小半年,別的沒幹,盡是搭著王凝之的順風,學徐婉做生意了。

而且別的沒學會,學會了整合產業鏈。

用王蘭的話來說,那就是任何的行業,單打獨鬥,都是在浪費資源。

就好像張家兒子想娶王家閨女,請了一個媒婆上門,覺得貴了,又去找其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王家還跟這個媒婆有嫌隙。

一來二去的,時間就這麼被浪費了,而且,媒婆們那也是互相敵視,搶生意,背後說人壞話的事情屢見不鮮。

而一旦錢塘的媒婆行業被整合起來,就像最近徐婉透過控制新畫冊的售賣,已經把大部分的零散普通小店都整合起來,讓那些本來是買上一本畫冊,自己隨便仿製去賣的小攤販,成了鳴翠樓的對外夥計。

那整個錢塘的媒婆行業,怕是真的要換個天地。

小小年紀,如此有心計,王凝之不由得嘖嘖稱奇。

可就算如此,王凝之還是問了一句:“你想做點生意,哪怕就是當做打發時間,玩一玩,伯父伯母也不會阻止的,可是你就不能挑個別的行當?你一個沒嫁人的姑娘,就想著去當媒婆,有病啊?”

“首先,我不是去當媒婆的,我是去當所有媒婆的老大,給她們當掌櫃的。”

“媒婆的工作,是對應男女雙方的,我的工作,是對應媒婆們的。”

王蘭一本正經,掰著手指頭,“其次,我也不是沒考慮過別的行當,但是一來大部分行當,都已經被各個世族給分了,二來呢,媒婆這個行當,其實是最好的。”

“為啥?”

“你想想啊,這年頭,錢塘就這麼大,媒婆就這麼多,你要是明兒想成親,找了個媒婆,結果怪罪她事兒辦得不好,你敢說她的壞話嗎?”

“媒婆啊,誰家願意得罪?這就叫做,立於不敗之地!”

王凝之‘嗯’了一聲,“你說的簡直太好了,我能聽的出來,你是真的用了心,不是鬧著玩的。”

“那當然啦!我怎麼可能鬧著玩,就是我爹孃不理解我,你想想,未來的我,會成為錢塘第一有錢人,畢竟為了娶個好媳婦,嫁個好丈夫,誰會省錢?”

“更別說,就是再摳摳搜搜的人,那也不會在媒婆這裡耍心思,這些三姑六婆的嘴,能讓敢動心思的人,迅速在錢塘臭名遠揚。”

“怎麼樣,可以吧?”王蘭笑得開心,眨眨眼。

然後就被王凝之拎出門外了。

“你要是玩玩而已,我還能幫你說和幾句,你既然這麼認真,那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

話雖然說的相當狠,但王凝之還是很無奈的,藏在黑夜裡,一路看著王蘭生氣地回了家,才算是放下心來。

王遷之敢放任小閨女這麼胡鬧,說白了不就是知道她最多胡鬧到自己這裡,也就罷了。

要是自己真敢支援王蘭,估計可就真要遭受池魚之災了。

不過,黑夜裡的王凝之,也是吃了一驚的。

真是沒想到啊,一個小丫頭,居然一邊聽說書,一邊看徐婉做事,給她自己摸索出來行業整合,統一規劃的好處來。

就沒個蠢貨嗎?都要這麼秀的?

想了想,還是王藍田同志好,別人都是壞心思一大堆,只有他,像個天使,給大家帶來歡樂與溫暖。

“心胸這種事情,可以慢慢學,不著急,還有,你帶著的那個玉鐲子,好像是我的?”王凝之有些心疼,這是自己前幾日在山下買的,打算給小妹寄回去,聽說是什麼名貴玉品,咱雖然不懂,可是架不住咱買得起啊!

“是啊,我從你書櫃裡翻出來的,你也真是的,自己兄妹,我還能真跟你生氣不成,哪兒用得著給我買這些,不過呢,你眼光挺好,看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在你手上搖晃著的,是我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