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要說這次啊,那可真是……”

“陛下乃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我們只不過是做了些身為臣子,該做的事情。”謝道韞用眼神制止了王凝之的自吹自擂,站起身來行禮說道。

褚蒜子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欣賞,這樣能辦事,又不居功的臣子,當然是最好的,可惜是個女兒身了。

又回過頭,看著一副被噎住樣子的王凝之,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好好跟你妻子學學吧。”

王凝之無奈地聳聳肩,回答:“太后,人生而不同,我家夫人那是萬花叢中的一枝獨秀,這不是能學來的事情,臣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謝道韞紅了臉,嗔怪地瞪了一眼丈夫,也拿他沒辦法,而褚蒜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計較了,否則,這小子還不知道能吹出多少來。

“這次果然如你所說,那幕後之人忍不住要動手了,就看典易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王凝之微微一笑,“典易將軍想抓刺客,那都已經紅了眼,既然這幫人能幾次三番地潛入宮裡,甚至直達陛下所在太初宮,那必然是有內奸所在的,今夜,所有當值的人,都在典易將軍的監視之下,尤其是能入宮的幾個出入口,已經太初宮附近,不論是誰放進來這些刺客,都難逃他的眼睛。”

“和那些死士不同,此人既然有此能耐,絕對是有些地位的人,自然惜命的很,而且,他多次得手,也就不會覺得這次有多大風險,自然不會像死士一樣口咽毒藥,典易將軍必然能問出些什麼來。”

“至於有了線索之後,該怎麼做,那就是各位大人的事兒了,我一個文弱書生,又不是捕快,這之後就與我無甚關係了。”

褚蒜子冷笑一聲:“這就急著要撇清關係了?”

“您這話說得,”王凝之面帶笑容,“哪兒是撇清關係,陛下的事情,那就是所有大晉臣民的事情,豈有撇清關係的道理?只是人各有所長,我本就不善於此,當然不能給您和陛下扯後腿了。”

“罷了,此事也該有個結果了,典易到現在還未來複命,自然是追查到了什麼,怕錯過機會,本宮在此等候就是,你們夫妻二人,便先回去吧。”

“謝太后,臣告退。”

……

雨夜裡,皇宮的一處偏僻花園中。

雨水從典易的臉上滑下,滴到地上那個蜷縮著的身影上,一道閃電劃過,隱隱可以看見那人的臉。

典易臉上的笑容,異常冷酷,有驚喜,也有失望,驚喜的是,自己終於抓到了這個內鬼,失望的是,此人居然就是自己平日裡的朋友之一。

“盧登麟,”典易淡淡說著話,手裡的長劍狠狠刺下,扎進那人的手臂中,無視了他的哀嚎,“我可真是沒想到啊,我在這裡拼了命地保護陛下,抓內鬼,結果一而再,再而三引入賊人的,居然會是你。”

“你我同為虎賁督將軍,一個受命保護陛下,一個受命刺殺陛下,可真是滑稽,”典易抽出劍來,又刺向他的另一支胳膊,“你不是挺能跑的嗎?現在四肢盡斷,還能跑嗎?要不你試試,爬著出去?看看你背後那主子,能不能保得住你?”

盧登麟咳出一口血來,還沒說話,又被踢了一腳,慘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典易瞧了瞧,露出一個笑容來,不管怎麼說,這次自己終於是把人給抓住了,雖然同為虎賁督,他是內鬼,整個隊伍都臉上無光,但自己不會如此,升官進階,就看這次了。

辛苦了這麼久,擔憂了這麼久,還為了這事兒被不少人指指點點,說自己身在要職卻無作為,甚至還要被那王凝之奚落,但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又狠狠一腳踏在他的肩頭,幾乎要將那肩骨踩裂,巨大的疼痛讓盧登麟又慘叫了一聲,典易冷笑:“雖然你功夫不怎麼樣,但也算是個好手了,這麼點兒傷痛,就想裝死,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呸,典易,有種的就殺了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典易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個不停,好容易才止住笑聲,語氣陰森:“你放心,你肯定不得好死的,只不過,你要是配合,老實交代,或許你家裡人還能死得痛快些,否則,你自己想想,太后會如此處置他們。這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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