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徐有福和綠枝在院子裡準備著,王凝之一邊翻看著書籍,一邊說道:“阮氏還真是沉得住氣啊,我都準備好有人上門挑釁了,結果硬是一個都沒來。”

謝道韞捧起一杯茶,笑了笑,“阮平成大哥畢竟是表兄,不會來為難我們的,而且舅舅阮成卞也不會允許他來的。”

“為啥?”王凝之好奇道。

“舅舅向來和娘關係最好,當然不會來為難我們,至於表兄,”謝道韞笑了笑,“你和我在這裡,他幹嘛要來自取其辱?”

“對的,我們夫妻二人,文治武功,稱霸這個小小豫章,還是綽綽有餘的。”

“文治武功?”謝道韞挑挑眉,“你是打算文治,還是武功啊?”

“我打算站在你身邊,給你搖旗吶喊,文治武功這個詞,是用來形容你的。”王凝之很自覺。

沒辦法,謝道韞在人前還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王凝之深刻了解到,她心裡可是個驕傲的人,從來不會服輸的。

要說文治,一定會跟自己比試一番,作為丈夫,怎麼能贏妻子呢?而且本來就不一定能贏。

要說武功,那就不必說了,懂的都懂。

“這個什麼望秋日,我倒是在別處沒聽說過,想來也是阮氏為了在年輕人中選拔,特意準備的吧?”

謝道韞點點頭,“阮氏中,很多長輩名宿,都在這周圍山林裡隱居,等閒不得見,也只有這個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會來,一者看看如今的年輕人,二者挑選其中優秀的人,帶去指導,算是個比較重大的日子了。”

一邊說著,兩人起身,到了阮容的院子裡,等著她一起出門。

並不需要走多遠,就在鎮子邊上的‘吳山’腳下,已經有阮氏族人圈好了一片地方,靠著吳山的樹林,也不見有什麼美酒佳餚,不過是些新鮮果蔬,每個案几上都擺著一壺茶水。

負責招呼的,基本上都是阮氏族中的年輕人,還未到能參與的年紀,便在這裡一邊伺候著,一邊跟著學習。

能看見坐在最中間位置上的,是一個雖然已經一頭白髮,衣著簡樸的老太太,正笑眯眯地和周圍人說著話,目光總在周圍的孩子們和年輕人身上,和藹地笑著。

“這位老人家,就是阮永衣先生,她身邊坐著的,是如今阮氏的主事人,阮成卓,在她身後站著那個年輕人,就是阮平齊了。”

謝道韞瞧了一眼,便在王凝之耳邊低聲說道。

王凝之打量了幾眼,阮平齊倒是和他弟弟阮平業不同,只是站在那裡,目光平淡得很。

而阮平業就在周圍,瞧見王凝之一行人,馬上就湊過去,和自己大哥低聲說了幾句。

阮平齊目光移來,和王凝之對視一眼,並無其他反應,就算是見到謝道韞,也只是輕輕點頭致意。

坐在側面的席位上,王凝之微微一笑,“看上去這個阮平齊,倒不像是對我們多有興趣的樣子。”

謝道韞撇撇嘴,“雖然當年他來過,但想必也是因為其父阮成卓要求,阮平齊這人,倒是有些才學的,不然阮永衣先生也不會收他做弟子。”

“那就是說,這次如果是他勝出,就能離開豫章,入仕為官了?”王凝之問道。

“不錯,阮氏雖避世隱居,但總有些人脈,朝中各方也想要有阮氏之名,必會給他安排個位置,只不過未必是實權地方罷了,畢竟阮氏只重讀書清談,誰也不想冒險。”

王凝之點了點頭,還未說話,就聽見那邊阮永衣看過來,笑呵呵地說道:“衛鑠,衛茂漪的徒孫啊,快過來,讓我看看。”

王凝之聽到這話,便站了起來,先行禮,而後走過去,再行禮,這可是和師公同輩的人,大意不得。

“瞧著要比你爹年輕時候,更有精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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