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王凝之一愣。

“你這麼欺負人,我不得給表示表示?不然人家可真打上門了。過兩天阮氏族中,是年輕人相較文采的時候,我只能輸給那阮平齊,大家也就覺得是咱們在道歉了。”

王凝之皺了皺眉:“阮平齊又是誰?”

謝道韞一瞪眼:“你連這些人是誰都沒弄清楚,就用酒潑人家。”

“誰叫他罵我來著。”

“怕是在護著你的有福吧?”謝道韞翻個白眼。

王凝之‘嘿嘿’笑了兩聲,“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了。”

“夫君啊,”謝道韞按住他的手,拉著王凝之坐下,“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覺得與其討好這些人,還不如讓有福把這事兒給外頭護衛們一說,大家對你更死心塌地,可咱們就沒個別的辦法嗎?何必要用這種得罪人的法子?”

王凝之笑了笑,“我才懶得想法子,也沒那心思去找機會,既然有人送上門來,幹嘛要浪費機會呢,別說一個阮平業了,就算是整個阮氏,也比不得我身邊人的忠誠,有福是個大嘴巴,別看他現在嚇得不敢說話,一旦回過味兒來,一定會去跟家裡人吹噓。”

“這些護衛,都是家裡的老人了,綠蔭村裡出來的,等我們回去之後,家裡的護衛們自然都明白我們主家的好。”

“而且,”王凝之頓了頓,低聲:“我覺得,你這個院子,小了點兒。你看啊,以前你是自己住,現在是我們倆了,總該擴大些才好。”

“你別亂來啊,阮氏對這些看的很重,一家一院,年輕一輩裡,只有已經出了豫章的阮平復大哥有自己的院子,還有阮平齊,阮平成也有,他們倆都是這兩年族中佼佼者,再就是我這個小院子,不過我這個,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一聽王凝之這話,謝道韞就知道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了,急忙阻止。

王凝之不置可否,只是問:“你給我說說,這個阮平齊,又是幹嘛的?”

“阮平齊,阮平業,還有阮明玉,三個人是阮成卓表舅的孩子,阮成卓表舅,是如今阮氏一族的主事人。”

“沒錯,你今兒倒酒那個,就是他家小兒子阮平業。至於阮平齊,就是這一代裡,和我表哥阮平成競爭出豫章的人。”

王凝之點點頭,“所以,我這是捅了馬蜂窩?”

“是啊,阮平業這小子,年輕氣盛,早就想出去了,只不過表舅知道他不怎麼成器,人又浮躁,所以一直不答應,但這畢竟不與咱們外人相干,你今兒欺負了他兒子,咱們總要表示一下。”

“嗯,”王凝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既然他們都要出去了,那屋子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給我們用來做庫房。我可不是阮氏這些窮酸,最起碼要存些好酒,要是下次再來,總要有口喝的才行。”

謝道韞板著臉:“合著我說了半天,都給你白說了是吧?”

“怎麼會?”王凝之眨眨眼,“我還不明白你啊?激將法啊?”

一聽到這兒,謝道韞終於笑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家夫人,什麼時候膽小怕事兒了?再說了,你要是真罰謝玄,還能不知道他最怕的是抄書?丟在院子裡,不就是為了讓路過的人看看,裝個樣子嗎?”

“說說,這家人是怎麼得罪我夫人了?”王凝之好奇地問。

謝道韞淡淡說道:“幾年前,我來這兒住過幾日,阮平齊時常過來討教學問,我還以為真是個好學的,誰知道沒幾天,表舅就找我娘說話,想探探口風,跟我家提親。”

王凝之一瞪眼:“還有這事兒?不早說,我這就去打斷他的腿!”

“作什麼怪!”謝道韞白了一眼,“想提親的人多了,你要打到什麼時候去?我本來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後來才知道,表舅是想著,用這層關係,讓阮平齊可以隨我爹入軍獲功,所以那年才拿了頭籌,讓他們都無法出豫章。”

“打主意打到我夫人頭上了,”王凝之冷笑,“我去讓有福準備一下,看看該在庫房裡添置什麼。”

“那時候還不是你夫人呢!”謝道韞嗔道。

“那也是我未來的夫人。”王凝之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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