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捅了馬蜂窩(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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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阮平成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這事兒說小了,不過就是年輕人起個口角,可要是王凝之咬死了非議琅琊王氏,那還真是誰都拿他沒法兒。
琅琊王氏的二公子,聽到有人非議自己家,氣不過要動手,就是說到皇帝面前去,也是有道理的。
“王兄,他不過一個孩子,你這般行事,可有失風度。”阮平成攔住還要說話的阮平業,沉聲說道。
這時候,也只能儘量把事情壓得小一些。
誰能料到,這王凝之,心眼這麼小?還這麼會扣大帽子?
“是呀,風度,”王凝之靠在欄杆上,點了點頭,“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當然要注意風度了,當然,”王凝之眼睛瞟過阮平業,“你不算其中。”
“你!”阮平業臉上都有些抽搐。
“你什麼你!”王凝之撇撇嘴,“要不是看你們多少跟我夫人沾親帶故的,你以為自己有資格跟我說話?”
王凝之的嘴角流露出一個弧度:“信不信,這大晉天下,知道徐有福的人,要比知道你的人,多得數都數不清?”
這一句話,頓時就讓阮平業紅了眼,阮氏不圖虛名,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但對於這些阮氏年輕人來說,誰不想名揚天下,誰不想青史留名?
“別不服氣,別覺得是阮氏規矩束縛著你,我不是你的親人,不會哄著你,今兒告訴你一句真話,阮氏的規矩,不是用來束縛你的,是用來保護你的,就像你這種不懂事兒的蠢貨,走出豫章,除了給阮氏丟臉,被人恥笑,沒別的作用。”
“王凝之,”阮平成淡淡開口:“今日阮平業出言不遜,被教訓是應該的,可你拿我陳留阮氏規矩開玩笑,用一個僕役,來比較我陳留阮氏子弟,是不是過分了?”
“陳留阮氏啊,”王凝之緩緩開口重複,卻又笑了笑,長嘆一聲,“曾聞阮步兵,名芳留古,何其縱意。”
“太尉蔣濟相召以掾屬,大將軍曹爽相請以參軍,高祖皇帝相邀以從事中,世宗皇帝相從之,太祖亦從之,得賜為關內侯、徙官散騎常侍。”
“有時候啊,我便是隻聽一聽,便覺得可恨不曾見到如此風流人物。”
“阮步兵醉酒而避世,狂放而輕矩,今其後者,醉酒而妄言,狂放而無能,可惜啊,可惜。”
“敢問這位,額,叫什麼來著?”王凝之回過頭,徐有福趕緊低聲說了幾句。
王凝之又看下來,“對,阮平業,敢問我大晉,哪位皇帝,相請過你?哪位朝中大員,聞你之賢名,相邀過你?”
“徐有福不一樣啊,大將軍請過我,鷹揚將軍請過我,會稽王爺請過我,他們自然不是隻請我一人,我身邊人當然要跟隨,所以,我是不是能理解成,”王凝之笑了起來,“他們也邀請過徐有福呢?”
“拿徐有福跟你比,誰吃虧啊?要不我們去信一封,問問小王爺司馬道生,他是認識徐有福呢,還是認識你的?”
阮平業吼了一聲:“我陳留阮氏世代隱逸,人人皆隱士,豈會與你這種貪慕虛榮者相提並論?”
王凝之‘哦’了一聲,“看來你果然夠蠢的,聽不懂我說什麼,這樣,我給你講清楚點。”
“有人請你入仕,你不入,這叫隱士,沒人請你入仕,你那還叫不入嗎?那叫出不去。”
……
王凝之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笑聲,謝道韞冷著臉轉過來,王凝之迅速嚴肅起來,緊緊貼著牆,站得筆直。
“笑什麼笑,他在院子裡面壁,你在屋裡面壁,覺得比他好?要不你也出去?”謝道韞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王凝之不敢回頭:“夫人,消消氣,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腿腳不好,這雨剛過沒倆天,外頭那牆上都是溼氣,很容易讓我腿疼的。”
“喲,大老爺這時候還有腿疾了?我可真是第一次聽說。”謝道韞瞪了一眼,目光掃過窗外,見到謝玄正苦哈哈地扣著牆上的泥土。
再掃過來,只見到王凝之刻意裝出來的佝僂身形,無奈地揉了揉眉間,“過來說話。”
王凝之趕緊過來,一邊給她捏著肩膀,一邊笑呵呵地說道:“夫人,還是你心疼我啊。”
“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自己這院子,裡頭這些花花草草,可都是我以前自己種的,現在都要給別人了。”謝道韞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