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

外頭的風,獵獵作響,讓陳子俊的聲音彷彿在飄著。

“這句話講的是,年輕人在家的時候,要孝順父母,尊崇長輩,出門在外,則要尊敬兄長,以謙遜為做人之義,做人言行要謹慎講話要講究信用,廣泛地與眾人友愛,親近有仁德的人,這樣做了還有餘力,就用來學習各種文化知識。”

“孝順父母,尊重師長,謹慎做人,言而有信,有博愛之心,仁義之德。為人的基本準則做到後,再多讀些書。”

“我們書院講學,也是以為人做事之信義為先,先做人,後做事,便是如此道理,即使後來學習,也更是在規範自己的行為。”

“書院很快就要冬日休沐,幾個月的時間,你們都要回家過年,而這個時候,也就是家中長輩,親朋好友來檢查你們在書院學習成果的機會。”

“我萬松書院之學子,絕對不能在外丟了書院的臉面,讓其他人覺得你們在書院裡,只學到一些虛無之談!”

陳子俊的聲音突然又高了幾分,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

“學以致用,今年的學業已經接近尾聲,你們要把學到的東西,都用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不是緊緊拘泥於書本之間。”

“年節之時,交相往來的,往往就是一份禮物,禮不在貴重,而在心意,也不可延後,最好是在合適時間進行,如果是遠方之長輩師長,則可以提前贈送。”

“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

“嗯,我們繼續往下說……”

青石路上,學子們吃飽了肚子,三三兩兩地回屋休息,也只有這午後的時間,山上才會略顯溫暖,溜腿兒消食,也就在這個空閒。

揹著手,緩緩而行,王凝之曬著太陽,本來心情還算不錯,可是剛拐上回去自己小院兒的路,就瞧見樹下樑祝兩人竊竊私語,頓時有些不爽,不拆散一下,怎麼行?這個梁祝未免過的太舒服了些。

不是有個說法嘛,人這輩子,能有的福報都是有限的,如果這時候太輕鬆了,以後自然會辛苦很多。

為了能讓他們有個美好的未來,王凝之決定給他們點壓力。

“喂,梁山伯,你打算送什麼禮給夫子?”

梁山伯瞧了過來,愣了一下,“啊?”

至於祝英臺,已經瞪著眼睛,很不爽地反問:“你不趕緊回去,休養好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兒,管山伯做什麼?”

“我怎麼就老胳膊老腿了?”王凝之翻了個白眼,“梁山伯,別裝傻,別告訴我你沒聽出來陳子俊是什麼意思。”

“呵呵,您前兩天躺在床上裝死不上課,不還說自己是什麼老寒腿,無力胳膊麼,最後陳夫子請了山長,山長叫王蘭姑娘端著冷水來叫你起床,怎麼著,這就好了?”祝英臺譏笑。

梁山伯則一本正經地回答:“王兄,不可直呼夫子名諱,這樣不夠尊敬,還有,我當然不傻,聽得出來陳夫子的意思,他是要我們在離開書院之前,就給各位夫子都準備好新年禮物。”

“呵呵,我忍著病痛,在這裡教育你們,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如此做派,小人行徑!”王凝之對於這種挑釁行為,向來是以暴制暴,首先就給祝英臺扣了一頂大帽子,然後才轉向梁山伯,露出一個很和善的笑容:

“山伯,我知道你一向手頭不寬裕,這樣吧,我可以借錢給你,七分利。我是很公道的,書院裡大家跟我借錢,都是七分利,童叟無欺。”

“呸!休想讓我們借錢!誰不知道你是個閻王性子,書院裡頭,誰不是被你強逼著借錢,然後給你還利息?上次我還聽說,王藍田都被逼無奈,只能去敲詐別人來彌補虧空了!”

一聽到錢,祝英臺馬上跳腳,聲音相當急促。

梁山伯傻乎乎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沒人跟我說過錢的事兒啊?”

祝英臺一時語噎,王凝之冷笑兩聲,回答:“跟你說錢有什麼用,把你賣了都賣不出幾個錢來,誰會浪費時間?只有我這種好心人,才會主動來問你。”

“好心人?黑心人吧!”祝英臺站了起來,擋在梁山伯前頭:“用不著你出錢,山伯需要用錢的話,我祝家足可以幫助他!”

“呵呵,梁山伯,好意思跟他借錢?他肯定不讓你還,最後成了筆糊塗賬!”王凝之挑挑眉,別的不說,梁山伯這個人,是絕對不會這樣欠人情的。

“王兄,不必為我擔心,我已經想好了送什麼禮物給夫子們。”梁山伯伸出手來,把祝英臺扒拉到一邊,笑呵呵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