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

“噢,據說天地異象,可能會給人帶來不一樣的際遇,所以有些人很喜歡研究,不過據我所知,這種異象一般只能把人害死。”

王凝之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謊。

徐婉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臉上微微一紅,回答:“今日下雨,才發現屋頂有處在漏水,本想著等雨停了再去修補,又擔心雨水會把缺口給衝開,就想著小心些應該無事,先堵上再說。”

徐婉和王凝之又閒聊了幾句,心裡更是疑惑,王凝之明顯也不理解為何自己會和一個小丫頭獨居在這兒,卻始終沒有問,只是說些有的沒的,向自己打聽錢塘有些什麼好玩的地方。

卻不知這是王凝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懶散,具體地形容,就是隻對自己要做的感興趣,至於徐婉這個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別人的因果還是不要沾了。

不過,有時候緣分到了,也由不得人不沾。

“公子,徐婉有一事想問。”徐婉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雖然沙啞,卻很是堅定。

“說吧。”王凝之就顯得隨意很多了,靠在椅子邊上,只是和她對視一眼,就把目光放在自己手裡的茶水上了。

兩人這般對話,反倒讓一邊的徐有福和小丫,心裡都泛起異樣,怎麼感覺王凝之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而徐婉是個客人呢?

“您真的是琅琊王氏子弟嗎?”

“如假包換。”

看到徐婉有些猶豫,王凝之笑了起來,說道:

“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不需要擔心那個王藍田,他可能只是個姓王的,也可能真的和琅琊王氏有點關係,不過關係肯定沒我大就是了。”

“好,”徐婉猶豫了一下,輕輕抿了抿嘴,再次開口:“公子,還請您像中午一樣,等離開之後,便忘了我和小丫。”

心裡嘆了口氣,王凝之喝了口茶,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徐婉很平靜地回答:“我們是逃難過來的,所以就像您看到的一樣,只有姐妹兩人。”

“小姐!”

衝著焦急的小丫搖搖頭,徐婉又說道:“我自小便是南郡綠柳樓的姑娘,雖不幸蒙塵,卻還算過的舒心,姐妹們擔待,媽媽也不苛責,只是自己識人不明,如今才落得這般田地。”

“識人不明?”王凝之皺了皺眉。

徐婉露出一個微笑,只是其中濃濃的苦意卻遮掩不去。

“兩年前,南郡有幾位公子相約在綠柳樓聽曲兒,其中有一位名叫寧子世。”

“我雖在青樓多年,也算是識人無數,卻也難免有些痴心妄想,就和姐妹們一樣,想著能有一天,得遇貴人,託付一生。”

“只可惜……”

王凝之看得出來她不願細說,就補了一句:“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徐婉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小丫就急了,一張微胖的小臉鼓了起來,氣哼哼地說道:“那個寧子世,人面獸心!畜生!”

瞧見王凝之疑惑的臉,徐婉瞪了一眼小丫,只能繼續解釋:“後來,他在京中通了些人脈,便想做官去,可是我的出身於他而言是個累贅,我們兩的事情在吳郡也不算隱秘,他便想讓我嫁給他的一位朋友,也算是有了個說辭,自當做之前都是陪人而來。”

“可以理解。”王凝之微微頷首。

“只是我雖明瞭他無情,不願為我擔上前程,便也心灰意冷,不再妄想,本以為向他說明以後大家各自安好便是,卻……”

徐婉閉上了眼,似乎不願再去回想那些往事。

小丫反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憤憤說道:“那個畜生,總覺得我家小姐不願意嫁人,是想賴著他,找了人要逼著我家小姐嫁人就算了,居然還趁來說事的時候,要做那禽獸之事!”

“小丫!”徐婉斷喝一聲,讓小丫頭閉了嘴,臉上發紅,胸膛起伏不定,眼裡流露出強烈的掙扎,還有一股深深的仇恨。

屋內氣氛一滯,王凝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自古強權便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