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雞啼叫了三遍,李苦才開啟房門走了出來,老人換上了一身素色雲衫,一頭散發也用玉簪綰了起來。

老人瞥了眼東方的魚肚白,用井水洗了把臉,寬袖一抖,一道金光向姬良射去,後者下意識中連忙接住。

一炷金香。

不等姬良說話,李苦咬破中指,指尖指向金香,輕喝道,“去!”

金香無聲燃燒起來。

李苦望向李安生,後者點了點頭,還縮在被窩裡睡懶覺的黑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嗷嗷叫著就跳下床衝了出去。

門外只剩下了手持金香的書生和笑吟吟的老人。

黑貓衝著李苦大叫,嫌老人不地道,又把她扔在了家,李苦笑盈盈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黑貓仍是低吼。

李苦一拍腿,“恍然大悟”道,“你該不會怕他跟別的姑娘跑了吧?啊哈哈”

黑貓狠狠瞪了一眼老人,黃寶石般的眼珠清雅瑰麗。

一旁,姬良舉著手中金香不知所措,問道,“前輩,這香?”

李苦從屋內搬出一張板凳,放到姬良身後,道,“坐下吧,香舉著,燒完時事情也該辦妥了。”

書生怎麼好意思坐下,連忙推讓,“前輩您坐,小生自己去裡面搬張就行了。”

“坐。”

老人擺了擺手,隨後席地而坐,閉目入定,不再廢話。

…………

南韓國,弱水溪。

雖然名字叫溪,這條溪卻是名副其實的大河,百丈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大河中心停著一艘兩層巨船。

李安生此時就在這艘船上。

青衣少年渾身溼漉漉的,頭髮上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水,身旁擠了一大堆人,指指點點。

李安生在心裡罵了老人李苦幾十遍,同時也犯著嘀咕,這老頭該不會弄錯了吧?

正在李安生擰著衣服上的水的時候,一女子懷抱一捆乾柴快步走了過來,“快用火暖暖身體,水上溼氣重,得了風寒就壞了。”

女子身材婀娜,臉蛋潔白,更是帶著一股奇特的香味,一身白衣飄飄若仙,可令人不解的是隨著女子走來,兩旁看客竟是匆匆散開,像是碰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多謝大姐姐,我來吧。”

李安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伸手就要去接白衣女子手中的乾柴,後者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亂,急忙退後兩步,“你站在那裡就行了,別過來。”

“小兄弟,這女人身上有毒,你快離她遠點吧!”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馬上便有聲音附和起來,“是啊是啊,前兩天她還給楊大哥下毒了,楊大哥到現在還沒醒呢!”

女子面色唰一下子變得通紅,一雙大眼睛隱隱變得霧濛濛了起來,“不是這樣的,是楊奸想非禮我。”

“你說他想非禮你?誰看見了?”

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聲,其他人馬上又跟著嘰嘰喳喳起來,“昨天晚上我還看到一隻老鼠在她腳下跑了過去,結果跑出去沒幾步就口吐白沫死啦。”

“可不是嗎,那天晚上我還看見……”

女子不由自主咬緊了朱唇,低下頭來,看著懷中的木柴,泫然欲泣。

其實在場的這些男人,哪一個不是想對她圖謀不軌,心裡都明白的很。

“姐姐,你再不點火我就要凍死啦。”

李安生打了個噴嚏,對女子報以一個燦爛的笑。

女子明顯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少年郎居然會來這麼一句,以往那些人,哪個不是在聽到他的故事之後,就躲得遠遠的,因此一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倒春寒的天氣,李安生可不是裝的冷,打著哆嗦顫顫走了過去,“我,我自己來吧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