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蕭文明還是溫伯明,給當今這位景炎皇帝的評價都是刻薄寡恩。

今日皇帝的所作所為,算是印證了蕭文明一直以來的看法。

搞這樣的小動作,又出來有什麼意義呢?

除了在面子上似乎得到了一星半點的好處——並且還是暫時的好處——之外,恐怕只會在戎羌面前留下一個不良的印象而已……

蕭文明和溫伯明之間向來是無話不談,他也把這樣的想法說給了溫伯明聽。

然而溫伯明卻有不一樣的理解:“蕭兄,這可就小看了當今皇上了。其實今日的作為,與其說是做給戎羌看的,不如說是給大齊國自己看的。不是剛剛還出了偽書之案嗎?甚至直接質疑皇上帝位來之不正。但是今日這麼一弄,說明皇上皇位極其穩固,就連戎羌大汗也要給皇上幾分面子,試問換一個人來做這龍椅,有當今聖上這麼穩當嗎?”

溫伯明的話,算是給蕭文明開啟了眼界。

說起來就在昨天夜裡,宰相衛玉章還給皇帝出了個釜底抽薪之計,沒想到他的好徒弟學的這麼快,居然依法炮製,也來了這麼相似的一處……

這樣一來,偽書一案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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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獲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既然皇帝的皇位做的那麼穩固,那麼就是有十封、一百封、一千封、一萬封偽書,也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皇帝的心思蕭文明總算是體會到一點了,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溫先生,可我就是覺得不放心。我進京之後的幾樁大案,又是洩露朝廷機密,又是夾藏偽書,又是半路截殺大太監,又是在京城刺殺達利可汗……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懸而未決……不怕溫先生笑話我膽小,我總覺得有一個陰影就在我身後慢慢靠近,讓人提心吊膽!”

“那麼說……蕭兄的意思,是要打破砂鍋查到底嗎?”

“難道不是嗎?”蕭文明反問道,“我敢斷言其背後必有主使之人,而他處心積慮的做了那麼多大案,到頭來沒有一件是達成了效果的,那他勢必繼續鋌而走險,否則之前的作為不都白費了嗎?豈不成了笑話?”

“查,固然是可以查的,可蕭兄又從何查起呢?”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簡單,解答起來卻難。

因為一切的線索全都指向六麻子其人,而六麻子這傢伙現在則已被皇帝押在天牢裡,而天牢則由皇城司負責。

蕭文明好幾次去皇城司衙門去找馮海峰,想要見一見、審一審六麻子,可每一次卻都被馮海峰用各種理由推脫了。

問到最後,馮海峰甚至放出了狠話:“六麻子乃是皇上欽定的案犯,沒有聖旨,就連我都不敢同他多說一句話。爵爺想要審他,也可以,那就去請聖旨吧!”

請聖旨?

哪有那麼容易?

送走達利可汗之後,皇帝就始終沒有召見過蕭文明,蕭文明也沒有門路進宮,就連宰相衛玉章也忙得不可開交,此事便也只能耽擱了下來。

於是無事可做的蕭文明,就只能老老實實待在毅親王府裡頭,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偏偏他是個性子活絡的人,把他困在這個小地方,那就等同於坐牢,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眼看著百無聊賴,蕭文明便漸漸萌生了想要離開京城,返回臨海屯的想法。

但問題是這裡是京城洛陽,又不是公共廁所,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又非得請旨同意之後,蕭文明才能離開。

這就又陷入死迴圈了。

皇帝自然是見不到了,那可以見一見事實上的“副皇帝”——也就是當朝宰相衛玉章。

其實衛玉章也不是個好見的人,他甚至比皇帝更要忙,要忙出十倍、二十倍。

等著他接見的文武百官不知有多少,按檔期排隊的話說不定都排到明年後年了……不過好在蕭文明有溫伯明這個謀士,他可是衛玉章的得意弟子,對他十分看重,只要有溫伯明出面,衛玉章就是有再急再忙的事務,只要不是十萬火急,都能暫時放下來。

這回溫伯明出面,蕭文明總算是取得了衛玉章的指示,說是可以離京回臨海屯,只不過要同皇帝知會一聲。

其實就算蕭文明不派溫伯明過來,衛玉章也想讓蕭文明回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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