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驢嶺的這一場大敗仗,對大齊朝的軍事政治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原本蕭文明對此事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今天總算是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只聽毅親王又接著說道:“原本朝廷聚集大軍於野驢嶺,按照鸞翔的計劃,原也是不想同戎羌決戰的,只想讓其看一看朝廷的軍威,讓他們知難而退,或者稍有收斂也就是了。卻不料最終還是同戎羌大打了一場,偏偏還打輸了。從此以後,朝廷便畏敵如虎,再也不敢同戎羌稍有爭奪了。這深山中的這些小道,從此以後就一直在戎羌的控制之中,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讓洛陽及周邊始終在其威脅之下。鸞翔便是要將這些小道一一排摸清楚,並依據山勢修建山寨、工事,或者乾脆將其堵死了事……”

戴鸞翔這樣的做法,未必能說他是錯的,但也太消極了。

這就相當於兩個人,打架的時候,因為一方人馬曾經捱過一拳,便從此不思進取,只想著做好捱打的準備,那怎麼能行?

因此蕭文明便說道:“戴元帥的法子雖然好,可就是太謹慎了一些,要我看要徹底解除戎羌的危險,還是得在刀槍上做

文章。由戴元帥親自指揮作戰,再調集全國的精兵,好好地打上一仗,說不定就能重創戎羌,為百姓換來幾十年的和平。“

“主動出擊?哼哼!”毅親王冷笑一聲,“你以為戴鸞翔不肯主動出擊嗎?聽說你小子也是一個打仗勇猛果斷的。可你不知道,要是倒退個十年、二十年,那時的鸞翔是何等的驍勇善戰?面前哪怕只留下一個敵人,它也必然是要除惡,勿進改進殺絕的,否則……”

毅親王饒有興致地談到一半,忽然就不說話了。

蕭文明也跟著一怔,趕忙問道:“老王爺,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接著往下說啊!”

只見毅親王面色一緊:“不好,這便風力似乎有些羶味,老夫怎覺得是戎羌就在眼前?”

毅親王單憑空氣裡的氣味,就判斷戎羌的接近,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根據——他的鼻子再好,那也是在人類感知極限之內的,又怎麼可能聞出戎羌人的氣味?

但是所謂的“氣味”,其實是一種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難易明說的意識,是一種直覺,是一種由內而發產生的下意識的反應。

這種反應可靠嗎?

沒有依據、沒有耳聞、沒有目睹,當然不可靠。

但是往往老兵、老將這種虛無縹緲的直覺,要比所有的精心進行的算計,都要來的更加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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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明不敢怠慢,同樣在一瞬間就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老王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毅親王的面色凝重得好像一張繃直了的煞白的紙:“老夫也不知道,總覺得來者不善,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如何準備,就請老王爺下令吧!”

毅親王在此處地位最高,領軍作戰的經驗也最為豐富,雖然蕭家軍是蕭文明自己的隊伍,但是聽他的指揮也屬於理所當然。

毅親王當機立斷下達命令,令蕭家軍的弟兄立即分成兩部分,埋伏在左右叢林之內。

這樣的做法就同蕭文明的大不相同。

要是按照蕭文明的一貫以來的風格,肯定是要仗著自己手上蕭家軍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就在路口列隊,正面迎接可能抵達的敵人。

而毅親王顯然是具備更加豐富的同戎羌騎兵對陣的經驗。

在他的固有印象裡,想要正面迎擊是完全沒有勝算的,只有設個埋伏、打個悶棍,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性,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部署。

蕭文明當然沒有反對毅親王的理由,立即吩咐隨同而來的頭目劉辰、胡宇二人,立刻按照毅親王的豐富,率領麾下弟兄分成兩部分,分別隱藏在道路左右兩邊的密林之中。

蕭家軍的戰鬥經驗不能說匱乏,經歷過的戰鬥之多,可以說是那麼多大齊朝的屯田兵裡絕無僅有的。

但是一直以來他們所遵循的策略,都是同敵軍你來我往、堂堂正正地正面對決,還真就沒有像像樣樣的打過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