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可不是嘛,溫伯明去哪裡了?

蕭文明匆忙回到臨海屯的時候,即看到曹瑞給他捎來的書寫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派胡宇去請溫國民過來了。

然而胡宇這人走了好久了,卻始終不見回來。

溫伯明的家,就住在離開臨海縣不遠的地方,一來一回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可是蕭文明這邊和曹路叭叭地談了有一個時辰了,卻是始終未見溫伯明的身影,就連去報信的胡宇也是一去不返。

蕭文明現在正在氣頭上,一見這樣的情況就忍不住罵道:“胡宇這龜孫幹什麼去了?讓他去請溫伯明,又不是去請王母娘娘、去請真武大帝,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蕭文明的罵聲還未離口,胡宇還真被他罵回來了。

只見他跑了一個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看他這副體力耗盡的樣子,遠不是隻在臨海屯和溫伯明家跑了一個來回的程度。

蕭文明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胡宇這小子匆匆跑到溫伯明那裡,然而敲門敲了一刻鐘,就是沒人開門,似乎溫伯明建在城外的這座草廬裡空無一人。

蕭文明對手下人辦事的要求,向來有些嚴格,從來不讓他們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地把事情辦了算局,遇到辦不成的事情,要自己開動腦筋,想辦法把它辦好,這就叫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

因此胡宇一看溫伯明不在家,便趕緊去了臨海縣城一趟,看看溫伯明是不是在他父親的家裡。

誰知溫伯明人也不在那裡……

據溫家看門的老頭說,他們家的少爺溫伯明前幾天就出門去了,據說是跑到金陵城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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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也沒跟家裡說一聲,溫家老爺子聽了這事兒還在生氣呢!

如果可能的話,胡宇是真的想立即就飛到金陵城去,把溫伯明揹回來,然而這樣的可能性不高——就是放到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開著車一路走高速公路,往返臨海縣和金陵城,怎麼著也得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

並且路途當中還得吃不少超速的罰單。

於是被派去請溫伯明的胡宇無可奈何,只能先回來向蕭文明報信。

事情做到了這種程度,蕭文明倒也沒法再怪他了,只能勉勵兩句,見桌上正攤著幾枚碎銀子,便隨手賞了他。

那這下就連曹瑞都不高興了,低聲埋怨道:“這個溫先生,這麼緊要的時刻跑到金陵城去幹什麼?蕭大人是他的好朋友,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這事別人不知道,蕭文明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陵城那邊,溫伯明有一個落難的紅顏知己,這位名動江左的大才子,只要手裡稍有一些閒錢、身邊稍微有一些閒工夫,他就一定會去看她的。

這位溫伯明的心上人,是一位落難的官家大小姐,因為父輩政治鬥爭失敗了,他也成了殉葬品,流落於風塵之中;就連闔家倖存的老老小小,也全都被打入賤籍——不得科考、不得務農,甚至不允許衛戍邊疆為國立功,可以說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蕭文明也曾想自己出錢,先替這位姑娘贖了身再說,然而溫伯明這邊卻帶著幾分讀書人的矜持,就是不肯從蕭文明手裡拿銀子。

不過這位姑娘現在過得還算不錯,多虧了做官宦人家大小姐時候學會的詩文,讓她端著架子反倒要比坐檯賣笑值錢得多。

因此,她現在還處於賣藝不賣身的階段,自然也有大批附庸風雅的公子哥為他一擲千金。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是這也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或許有朝一日,這位姑娘人老色衰,那無論什麼身份也好、才學也好、名氣也好,都不值錢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只能一件一件地往下脫。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溫伯明也就會放下讀書人無用的尊嚴,來向蕭文明討錢贖身了。

然而在此之前,蕭文明對溫伯明還是保有著最高的尊敬的。

他反過來向曹瑞解釋:“溫先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過他在金陵城,這事倒也湊巧了,我看這一趟金陵城是非去一趟不可的,在那邊同他會合,也不錯。”

蕭文明的意思很明白:桑淳元給蕭文明下這麼大的絆子,蕭文明肯定是要找他當面說說清楚的,而金陵城是江南道的首府,蕭文明自然也是非去不可的。

他不但自己要去,還想請曹瑞同自己結伴一道去——幾年前金陵城下一戰,同曹瑞相識後來雙方互相扶助,現在倒也是一個故地重遊的好機會。

不過曹瑞這人膽子小,桑淳元的命令寫得那麼清楚,他卻敢冒著風險過來報個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想要讓他也跟著蕭文明去捋桑總憲的虎鬚,那不是不要他的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