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著急”彭宇嵊卻並未跟上,而是原路返回,拿著個大喇叭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

他舉起喇叭,湊近嘴,對著樓下大喊:“這棟樓已經被攻破了,外面只能重新找個據點,物理實驗樓是絕佳的藏身保護所,請各位同學保持隊形跟著張星同志去往安全的地方”

“大部隊在二樓的大榕樹下,請各位聽見的同學火速趕往跟上大部隊!每秒的生命都很寶貴,希望各位同學珍稀逃命的時間!請勿擁擠,保持隊形,幫助需要幫助的同學,團結友愛,一起去往更安全的地方!”

“我和嚴恪會給你們斷後,你們只需要保持隊形,整齊有序的離開,注意安全。”

聽他傳銷式的廣播,嚴恪嘴角抽了抽。但與其一個個口耳相傳,這種方式確實奏效更快。整棟樓也就這麼高,這大喇叭聲音很大,足以讓全部人都聽見。

大榕樹這個地方,他之前已經跟所有人提到過了,所以每個人都知道在哪,就怕他們只顧自身安全,造成踩踏事件,這樣的傷亡他也是不願意看見的。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彭宇嵊轉身瀟灑往樓道跑下去。

樓下的人膚色在白燈的照耀下,更顯蒼白,完全就是死人的模樣。

一想到下面佇立著數不清的死人,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就像是在墳地蹦迪,畫面既陰森又詭異。

彭宇嵊不願再想,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渾身不自在。

堵在二樓的人很多,幾百號人從上到下列著隊,就按張星都擠不進去。

彭宇嵊衝出人群,跟著嚴恪趕到了一樓和二樓的交界處。鐵門頂著極大的壓力,隨時都會被撞開。

還好有幾個在這下面死守的人,他們用凳子死死的抵著,額頭青筋暴出,顯然使出了吃奶的力。

他們剛靠近,鐵門猛的往後倒去,壓在了那三個人身上,行屍走肉瞬間衝進來,踏著血肉之軀,湧上樓梯。

但他們顯然不能上下樓梯,在第一個階梯就倒下,又有人越過倒下的人往前,面前就像發生了慘烈的踩踏事件,墊在地上的人血肉模糊,逐漸成為一灘爛泥。

彭宇嵊喉結動了動,一滴汗從額角滑落,手攥著喇叭,被捏的地方都快凹了下去。

嚴恪好歹是有些實力在身上的,反應速度很快,抓住身邊壘著的木質桌椅,發了狠的往那些人身上砸。

來一個,幹倒一個。

每一個倒下的人就像滑滑梯一樣,倒在地上的血肉上。

既血腥,又暴力。

兩人只能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阻止他們前進,但好用。

一棟樓不可能只有一個樓梯通道,在他們埋頭苦戰的時候,另一條路悄悄上來了好多看似正常的人。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前仆後繼的,在二樓的另一邊大開殺戒,大朵快頤。

沒見過人吃人的同學被嚇得尿了一地,而又被盯上,成為了盤中餐。

一時間,黑夜來自地獄的魔鬼,給這黑漆漆的夜裡撒上了一抹紅。

應急照明燈上都是血,地上再次站起來的也想偽裝成白天裡的好人,伺機朝真正的好人下手。

哪哪都有求救,哪哪都有嘶吼,都快分不清到底來自哪。

上一秒還在逃亡,下一秒就被利爪刺破胸膛,撕裂脖頸,吮血食肉。

地上,除了紅色,還是紅色。

人心,惶恐不安,掙扎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