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棵堪比腰粗的大樹,在他的奮力一掌之下,轟然斷成兩截,木屑橫飛。

良久。

武定遠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癱坐在地,臉若死灰,眼神逐漸恢復清明。

平望侯,是當今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這在龍京城乃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只是,他的身世如此顯赫,這仇還怎麼報?

更何況如今武侯府家道中落,縱然自己空有一身武力,又能如何?

“啊!”

聲震四野。

武定遠大吼一聲,發洩心中的苦悶,眼神越發糾結。

隨手撈過一把酒壺,仰頭就倒入喉中。

辛辣的烈酒直衝五臟六腑。

“咳咳,咳咳……

他嗆得咳嗽不止,卻仍然倔強的仰頭猛灌,絲毫沒有停手,直到把自己喝得暈暈乎乎。

“定遠,你這是做什麼?”一聲大喝傳來,無比威嚴。

武定遠本能的站直身體,擦了擦迷離的雙眼,恭敬的喊道:“父親!”

武侯走出主廳,看著自己的兒子,皺了皺眉頭,沒有過多的責怪。

他這個做父親的何嘗不瞭解自己兒子的苦楚。

“定遠,香蘭的事我知道了,只是平望侯勢力龐大,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武侯能夠撼動的。”

武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鄭重說道:“我武家男子都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豈能被兒女私情所羈絆。定遠,現在你是我們武家唯一的希望,重振武侯之名就全靠你了。”

武定遠略微打起精神,道:“父親,我知道的,你放心!”

武侯點點頭,遞過來一枚玉符。

“龍瀾狩獵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是入場的狩獵令,你拿著,可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近似病態一般,武定遠凝重的點點頭,將狩獵令收入懷中。

當年父親就是參加狩獵大賽,憑藉玄氣六重的修為一舉奪魁,被冷老元帥賞識納入軍中,隨後與東部四國連番征戰,憑藉顯赫的戰功被皇帝陛下封為武侯,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可是十年前的那場惡戰,哪怕父親修為絕頂,終因寡不敵眾身受重傷,傷了根基從此落下病根,修為更是一退千丈,如今堪堪玄氣六重的修為而已。

自那之後,父親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加上他為人太過耿直,不會變通,反而得罪了朝中不少人。

要不是冷老元帥一直照拂,這武侯之位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這十年來,父親見自身修為恢復無望,便將所有心血都傾注在自己身上,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如他當年一般能夠一鳴驚人,再現武侯風光。

可是……

香蘭的仇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放下的。

武定遠哀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出了侯府大門。

現在自己垂頭喪氣的樣子,父親定然不喜,還不如出去轉轉。

他在街旁隨意找了家酒肆,便一頭紮了進去。

“掌櫃的,來兩壇上好的好酒,要最烈的那種。”

“好咧,武少爺請稍等。”店家殷勤的回道。

這一喝不打緊,武定遠直喝得月上枝頭,方才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