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到秦秩秦緒駐足圍觀這難得一見的侯爺窘態,秦崇州一個眼神丟過來,哪裡還敢多加停留,麻溜麻溜就撤了。

“陛下,您喝醉了。”秦崇州把趙承晞的手拿下來,拉著她坐下,又拿起桌上的一碗藥湯,“來,把這個喝了。”

“我沒醉呢,只喝了一點。”趙承晞看了一眼烏漆漆的湯液,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這是什麼?”

“醒酒湯。溫度剛剛好,喝吧,不然明天起來要頭疼了。”

趙承晞這才勉為其難地接過來。

趙承晞一邊喝著解酒藥,一邊道:“你還不知道什麼事吧……我也是沒想到,孟應然居然說有人在販賣試題!”

秦崇州哪裡會不知道,當時趙承晞坐的雖說也不近,但秦崇州內功深厚,趙承晞他們的話可以說是一句不差地都落在秦崇州耳朵裡了。

趙承晞說得憤慨,秦崇州也不插話,便靜靜地聽趙承晞把今晚的事說了一遍,實際上秦崇州怎麼可能放著趙承晞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當誘餌去了,沒派十個八個暗衛跟著他都不放心。

“所以,我決定,放長線釣大魚,再順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誰在後面搗鬼。”

“只是如今科考在即,若任由事態發展,會不會影響考試結果?”

“我想著讓人重新擬試題,再在考試之時更換,這樣便保證了考試的公平性,又打得那些舞弊者一個措手不及。”策略趙承晞在路上便想好了,“只是……試題由禮部擬定,卻洩露了,只便說明很有可能是禮部出了問題,若想重擬試題,又不洩露風聲,我一時還沒有好的人選。”

“試題雖由禮部擬定,但試題是由禮部數人擬定數題,再由禮部尚書從中挑選題目湊成最終的考卷,也就是說常理來說,只有禮部尚書才能知道完整的試題。”

“你懷疑禮部尚書蕭艾?”趙承晞想起蕭艾,這個人深諳中庸之道,還有些唯唯諾諾,“他那個性子不像有這個膽量吧?他的確嫌疑最大,只是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那個試題我也有一份,也可能是我這邊出了問題。試題放在御書房,被宮人偷了去也未可知。”

“這般小心翼翼的佈局,出價還這麼高,不像是一般宮人的手法。”

趙承晞悠悠嘆口氣,她只是不想面對那個最壞的企圖,若有位高權重者想勾結黨羽,把控朝堂,從科舉下手可以說是最有效直接了。比起已經為官多年的朝臣,扶持草根出身的考子顯然更易於掌控。

“陛下可還記得,萍水軒裡,那些人說此次會試的主考官不是孟相便是範知理?”

“記得,怎麼了?”趙承晞不明就裡。

“這件事是陛下在早朝說的,擬用範知理擔任主考官。可是為什麼那些學子會知曉?”

趙承晞恍然大悟:“對啊,按常理來說,科舉的主考官不是丞相也還是主管科考的禮部尚書,他們不應該知道的。不過,朝堂訊息外露也是常事了,當時朝堂那麼多人,也查不到是誰傳的。”

“訊息外露的確不出奇,只是被拿來做文章的剛好是範府的公子範延卿,這樣是不是太過巧合了?”秦崇州一言蔽之。

趙承晞聞言語塞,思索片刻又洩了氣,頹然道:“現在也想不明白,等明天拿到試題了再看,也有可能試題是假的,有人故弄玄虛想騙錢罷了,那我們豈不是庸人自擾?”

秦崇州見趙承晞眉頭緊鎖的樣子有些不忍,也寬慰道:“說的是,明日再看。”